,他站在屋檐的阴影下,谢辞半张脸照着日影半张脸昏暗,他抬头说:“荀逊身上的,是肃州总督的佩剑及盔绶。” 而且,这众将候迎簇拥亦都是掌肃州军政大务的一把手总督的待遇啊。 且,观府前卫军及坊市小贩的反应,已然习以为常。 谢辞垂眸思索片刻:“我们去驿亭!” …… 谢辞顾莞直奔城外,很快就找了肃州辖下一个叫関镇的驿亭。 此时已是夜深人静,只有西风呼啸,谢辞顾莞直接跳窗进去,开始翻箱倒柜寻找总督府近年的稽告拓本。 辖下驿亭,有晓谕百姓张贴稽告之责,所谓稽告,即总督府颁布的布告和新条规。 肃州地处边关,经常与外寇交战, 各种新消息变化有时非常之快,战事结束需要安民的、下令配合战事火速迁走的、搜索奸细的,等等等等。 有时候需要速度极快,如关内般只由县衙安排已经不够,于是增设驿亭,务求如臂使指。 这些总督府颁发的稽告,一般都是由文吏起草总督府用印的,但若是极其重要的告令,则会由一把手总督亲自拟写,将拓本分发至各驿亭张贴。 顾莞点燃一盏灯,两人很快从一个樟木大箱找到了历年稽告。 最上面一叠,就是近几年的了。 顾莞掌着灯火,谢辞飞速翻看拓本,前年的、大前年的,甚至去年上半年的,都是荀荣弼苍劲有力的笔迹。 只是到了六月之后,六月初三开始,笔迹一变,明显变成另一个人的了。 笔迹明显劲瘦了些很多,有点像瘦金体。 顾莞咋舌,这人笔法真厉害,果然天才不止一个宋徽宗。 只不过,他们的关注重点,显然并不在这书法上。 一灯如豆,谢辞眸光沉沉如渊:“从这张开始,不是我舅舅的笔迹。” 他之前,一直都是荀荣弼。 但一句话出口之后,他却抿紧了唇,神色黑沉了几分。 昭示他复杂的心绪。 顾莞也靠了一声,看来好像还是真的啊。 两人翻到最后,还发现最新一张拓本,正是荀逊以沉重的口吻,表示荀荣弼病势沉重,将不久矣。 不大的驿亭,一时只听见呼啸风声。 最后还是顾莞搓了把脸:“咱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安置下来再说吧。” …… 现在可就有点烦了。 回到肃州城,已经天亮了,顾莞直接找了中人,租赁下一个小院子。 小院不大,一正二厢,有简单的床榻桌椅,明晃晃的日头照在小院前的台阶上,顾莞把大门关上。 “现在怎么办?” 嘶,她也觉得挺棘手的。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这件事情是真的了。 从去年六月至今,掌印执权 的一直都是这个荀逊。 而荀荣弼和荀逍出事的时间实在太凑巧了,很难不让人联系到杀/陷兄囚父夺权夺位啊! 这里就产生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可能性。 荀荣弼父子意外是在六月,而“蓝田通敌案”的发生在八月。 换而言之,很有可能是这个荀逊与人勾连蓄谋已久,一举出手拿下父兄,弑兄囚父上位,而后再构陷谢家的。 毕竟,特使可以收买,亲笔信可以伪造,再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