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牛师傅家中还有段距离,赶车的话得走半多时辰。要进村送他,耽搁功夫,也没多少路程了。 江六郎从车里摸出一大-麻-包,往肩头一甩,那沉甸甸的麻包就跟纸片似得,半点重量都一样。 “成吧。”牛二见状就不送了。 趁着天还亮着,都了村口也没什么了。俩道了新年好,便各自回家了。江六郎背着麻包走在积雪路上,脚踩下去,咯吱咯吱作响,倒不泥泞,挺好走的。 一年头,他就在外头,只有过年时能回来多住些日子,可也不好多耽误,江六郎想着五,那他总不能等年结束了回去,也得让五过几天年。 俩约好了,他初一初七,五初八十五一过。 走了没一会功夫,天又下起雪来,雪花大,江六郎一看,心里不住叹气,老天爷啊,去年冬日不见雪,今年一场接着一场,就不怕冻死了。 江六郎穿过一片麦田,等看院落时,走的瓜皮小帽上都积雪,眉毛、眼睛也冻着了,可身体热乎乎的,越走越热,脚下也热,他还年轻,火力足,好,还能多赚些钱。 做齐家的护院好啊。 江家的日子早年间特别苦,没法子,谁让江六郎的爷爷赌徒,输了田地,也幸好走的早。后来一大家子,苦着苦着紧巴巴的过日子,慢慢的,日子就有了起色。 如今江家已经分家了。 他阿奶也去了。 江六郎家父母都在,他还有三姐妹,两兄弟,该嫁的嫁,两哥哥都在,住一起,跟着前比,小家,但现如今江六郎的孩子也大了,又大家了。 村里日子就如此,循环往复似得。 “六叔回来了!” “爷奶,六叔回来了。” “六弟回来了。” 江六郎了自家院子门前,他家院子院墙矮,家里娃娃一瞅就看见了,他看自家闺女,还有儿子,当即大步进了家门,把麻包随手一丢,疼爱的一手抱着自家闺女,一手儿子。 “六郎回来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呼啦啦的父母兄长妻子都出来相迎,也许久不见他,每年都如此,他累不累的,说他辛苦的,冷不冷,快进屋。 “六叔,今年有肉吗?”小娃娃喊。 “你小娃娃的怎么张口你六叔?” 家中大训孩子。江六郎没说啥,抱着闺女儿子,看着妻子,家中都好吗。妻子说都好。江六郎点点头,才转头跟父母说:“郎君说今年天冷要下雪,给备了棉花和粗布,那鸡鸭肉没缺,我都放一块了。” “诶呦,那棉花不得弄脏了。” “我小麻袋套着大麻袋的。”江六郎说。 哥哥要提麻袋进屋,丢在雪地里,脏了的。但其实江六郎一路进村,迎着风雪,麻袋上早都雪,没什么脏不脏的。 可他哥哥没拎动,太沉了。最后还两哥哥一起抬进去的。一家都迫不及待围着,凭着微弱的油灯光,麻袋口子拆了半天,拿刀割开的。 一只小麻袋,拎着出来,倒轻松。 “肉。”江六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