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一走, 林府别院忽然就冷清了下来。
明明只是缺了白菁迫不及待想要送走的人,但在如愿以偿后,白菁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庆幸, 她回身望着偌大的府邸, 胸口空荡荡的像是缺了一块。
林府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水阁之上芙蕖盛开依旧,周围的一切都如常,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但冥冥之中又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
白菁的心情不知怎么得, 忽然就低落起来。
“厨房里煮了燕窝粥, 奴婢给您端一盅来甜甜嘴儿?”
侍立在屋内的玉箫偷觑着白菁低垂的眉眼轻声问道,心底却是唏嘘不已。
她瞧着花公子挺好的,虽目盲不能视物,但对姑娘当真称得上千依百顺温柔体贴了, 比起那李寻欢不知道强上多少倍, 也不知姑娘为何偏要送他走。
但主子的事情自然不需要与她这丫头解释,然而玉箫看着白菁情绪低落, 心中难免担心, 想着法儿转移她注意力。
白菁虽然没什么胃口,但也勉强露出个笑容道了声好。
“奴婢这就去。”玉箫福了福身刚跨出门槛,与迎面怒气冲冲疾步而来琴袖擦身而过。
“姑娘。”琴袖穿过走廊怒意冲冲的跨过门槛, “方才李寻欢来过了, 送来了李园的地契和仆役下人们的卖身契。”
白菁的眉头紧皱, 低落的情绪立刻被满心的不悦所取代:“谁要他的破园子?”
白菁可不是身无长物,只能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过活的孤女,且不提父母为她留下那些足够她几辈子吃喝不愁的家产,光是她师父王怜花走时就已将王家明里暗里的产业都交到了她的手中。
毫不客气地说, 白菁的身价财富便是十个李园加起来都不及她一个零头!她哪里就缺那点儿东西了,更何况李园那地儿可把她恶心得够呛,她就是再穷再苦,都不愿意再踏进李园一步。
“奴婢也不想拿这些东西污了姑娘的眼,”琴袖如辣椒似的呛声道,“但他丢下东西就走了,奴婢追不上。更可笑的是李寻欢还让奴婢给姑娘带句话,说什么恭喜姑娘得遇良人,他永远都是姑娘的兄长,李园也永远是姑娘的家。”
琴袖听着都觉得直冒火,连表少爷也不想叫了。
李寻欢送园子也就罢了,偏偏他那重情义的毛病又发作了,要知道龙啸云自打住进了李园就没离开过!送家产给姑娘当嫁妆还能说是兄妹情深,有本事把家里头的客人给撵走啊,送个住着男人的园子给姑娘算什么?
姑娘还没成亲呢,外人不知情的还以为姑娘有多浪荡,家中的表哥都上赶着给姑娘送面首呢!
此事若是叫花公子听见了,他会如何想?
琴袖气得娇躯轻颤,她这辈子都见过这般离谱的事儿,得亏花公子走的早,不然闹到他面前,要姑娘如何自处?
李寻欢分明是嫌姑娘的日子太好过,搁这给人找不痛快来了!
“去把宋伯叫来,就说我有事吩咐。”白菁神情冰冷。
她昨日都当面拒绝此事了,李寻欢是听不懂人话还是如何?非要恶心她?
要不是狐狸当初得了李寻欢的庇护,若是因此事翻脸报复,雷劫绝对会当头劈她个魂飞魄散,不然白菁早扑上去爪他个满脸开花了!
这口恶气,白菁不想忍。
既然不能明着来,那就只能来上软刀子了。
琴袖哎了一声,招了个丫头下去喊人。没一会儿功夫,宋伯匆匆进来内院:“姑娘。”
“宋伯,你去打听打听李寻欢在花楼里包下的花魁是哪个,然后去把她买回来,再去花楼里找个膀大腰圆的貌丑老妇一并带到我跟前来。”
“老奴这就去。”宋伯领了命就离开。
琴袖望着宋伯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惊异的问道:“姑娘这是……”把那花魁买回来干什么?
白菁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