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摆满了卷宗、竹简,还有数不清的文册,这些都是拓本,原件早已不知去向。还得归功于明哲,这些拓本方可留存至今。 各地秣房,将卷宗誊抄一份,发往四京备案,封存于库。这样一来,一份卷宗共有一份原件和一份拓本,分属地方和四京。哪怕原件被毁,拓本也能保存下来。这个想法虽妙,但需耗费极大的人力物力,当时明哲提出这个建议,凌云没有采纳。 自秣房成立,广纳文书,浩如烟海,堆积成库,分属四京。四京积压的文书,甚至可以把一座城池给埋了!在秣房,情报部的仆役是最头痛的,整日望着那堆积如山的文书,从浩如烟海的书山中,找出想要的卷宗,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誊抄拓本,封存于库,这个想法在当时行不通,后来南宫明接手秣房,采纳了这个建议,在四京修建文库,敕令各地秣房编撰文书,汇聚成册,备案留存。 清寒来时,便把屋中之人请出去了,如今屋内只剩下五人。明哲被她们四个围住,心底发凉,只能用微笑掩饰内心的惶恐。他自知落在她们手中,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你们想问什么,尽管开口,我尽量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上官逸是谁?” “还记得我让你们找的卷宗吗?” “甲字一三七,丙字三一八九还有乙字一七三三!”韵儿脱口而出。 “甲字一三七是柳景元,丙字三一八九是叶幽然,乙字一七三三是上官逸!前两份卷宗你们很容易便能找到,最后一份卷宗,你们就算把这里翻过来,也不可能找到!不是这份卷宗不存在,而是这份卷宗没有拓本,唯一的原件早在十年前的一场大火中,化为灰烬。有关上官逸的一切事迹,都葬身于火海,化作一道道青烟,遗忘在岁月长河中。” “他还活着?” “或许吧!”明哲展颜一笑。 “你是唯一一个知晓当年之事的人,你叫我们翻出这些卷宗,是想重提当年之事,了结当年上官逸未竟之事。” “你很聪明,和你哥哥一样!” 韵儿没把明哲的话放在心上,仅当作奉承或自恋,“当年你和上官逸调查柳氏一案,不惜舟车劳累,回到案发地——柳剑山庄,在那里你们遇到了什么?为何勘探报告只有一半?剩下的一半去哪里了?” 她们已经看过明哲和凌云当年留下的勘探报告,但上面有许多模糊不清的地方,还有一半不知去向,显然是有人故意而为之。韵儿怀疑是明哲隐藏了后面的事。当年之事只有明哲和凌云知晓,而今凌云已经不在了,一切的谜团都留在明哲身上。 “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我和他只负责撰写报告,剩下的事与我们无关。至于报告为何只有一半,我也不清楚,或许是誊抄时,粗心大意,少誊抄了一半。针对这个问题,我给你们一个建议,原件已经找不到,但拓本不止一份,除了河南府,还有应天府、大名府、开封府,你们可以去这些地方找。” “那可不一定!”清寒开口:“秣房登记在库的文书,听雨阁也有,没必要跑那么远的地方找几张纸。虽然这份报告只有一半,但剩下的一半,想必师兄心里一清二楚。” “小清寒,你太高看师兄了!”明哲痴笑道:“十几年前的事,我若还记得,何必叫你们翻出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每一份卷宗对应的人,都已经不在了,死无对证,你叫我从何说起?” “那可不一定!”清寒单手支颐,微笑中透露着诡异,“上官逸的卷宗不在了,但师兄还在!师兄和上官逸的关系那么好,两人同寝共食,疏不间亲。即便当年之事记不大清,但或多或少还是有点印象。不妨说来听听,大伙共赏对策。” 明哲看出来了清寒的用意,“小清寒,你搁这儿套我话呢?我和他的关系虽好,但也没到你说的那种程度。同寝共食,疏不间亲,我看说的是你吧!” 清寒俏脸微红,娇嗔道:“师兄,你在胡说什么?我可不认识他!” 明哲呵呵一笑,心里嘀咕:“脸都红成这样了,还说不认识,骗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