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波借宿的地方是村里一位大娘的家中,这位大娘人高马大,臂膀粗壮厚实,能轻松扛起两担木柴运上屋顶,而且她为人也很热情开朗,初次见到安文波就笑着拍他肩头,开玩笑说:哪里来的佣兵小伙子,要不要雇我这位老妈子去参加战斗哇。 村里人都叫她骡子大娘,据说她年轻刚嫁到这村里来的时候,当着迎亲的人面亲手制服了一匹受惊的骡马,所以得此美誉。 每当有人问她当年是怎么制服骡子的详情细节时,她就会抖动着那粗壮的眉毛,挥着手谦虚道:哪里什么骡子,就是一匹刚断奶的小毛驴,被你们传得这么邪乎。 总之,房东大娘是一位很直爽且热心肠的好人,与她相处或者交流不会存在什么勾心斗角的后虑。 骡子大娘的庭院很大,足够容纳下安文波带来的两匹旅马。安文波将它们拴在牛棚里,给它们喂了一些路边割来的青草。 但是它们只是略微闻了几下,就嗤之以鼻,干舔着马唇不下口。 “嘿,这两匹畜牲,这两天在道上不是啃得挺欢吗?怎么进入农家大院就嘴叼了?就这点革命觉悟以后还怎么陪我造就伟大事业?” 大娘刚挑着水从外面回来,了解到了安文波的疑惑后,她伸出手去摸了摸马的下腹,然后皱着眉头同安文波讲: “你的马这几天是不是光吃草了?” 安文波点了点头。 她说光吃草是不行的,你看你的马肚子都下坠这么厉害了。必须要喂点粮食。 安文波表示他一开始带的那匹老驮马(后来被叛徒佣兵牵走卖掉了)也没这么挑食啊,吃了一周的草料也不见有什么问题。 大娘说你那是匹拉货的老马,这可是两匹正儿八经的驮人马,还很年轻,正是在发育强壮的时候,马虎不得。 说着从屋里拿出了半袋麦麸,倒在牛槽中。 安文波见此情形连忙上去劝阻,他说这些可都是你家里的宝贝东西,你怎么能舍得给马吃。 房东大娘抖动着肩膀,将袋子里最后一抹混着灰土的麦麸全倒进了槽中,满不在乎说,这些东西有的是呢,你不用担心。要是饿坏了两匹马,治病的钱跟这个比又算得了什么。 安文波还是感到不好意思,他表示要付钱买下刚才这袋麦皮。他叫了叫屋里坐着养神的女孩,像领导使唤手下一样让她拿点第纳尔出来给大娘。 女孩听了后哼了一声,继续闭上了双眼继续养神,对于安文波的命令不予理会,也不予答复。 “你这家伙!要你何用!” “算了,算了,小伙子,一袋粗糠值不了几个钱,到时候你们走的时候一起算吧。话说回来,小伙子,这个姑娘是你什么人?是你的贤内吗?她的娘家是在很远的南方吧?” “不不,她跟我只是雇佣关系,我还没有婚约在身,现在暂时也没有这个打算。” 大娘听了于是又好奇问他,这么说你是雇了一个小姑娘跟着你打仗?是吗?天啊,这么说来这姑娘难道是伊葛拉剑士吗? “啥?”啥意思,安文波不懂大娘嘴里的伊葛拉剑士是什么玩意。 但还未等他明白这话的意思,屋里那位向来沉默寡言的女士却开口说话了: “不,我不是卡拉德的女佣兵。不要把我与她们混为一谈。” 后来安文波才得知,伊葛拉剑士就是泛指大陆上的女性佣兵统称,因为这些女佣兵团体都自称是伊葛拉女神卫队(帝国早期原住民帕西人女性被帝国大批雇佣入军营服务的编制)的传承者,其实这种称谓带有一些贬义,在有些人看来她们与随营军妓,大篷车婊子没有什么两样。所以,女孩才会对自己身份上的误解而感到不快。 事后安文波也问过她的过往经历,但不管他怎么询问,女孩就是不愿提及。 或许她的过去也是被蒙上层层阴影的旧魇。 农家人平常一天只吃一次正餐,在正午时分吃饱肚子,然后第二天早晨喝点稀粥足矣。只有在农忙的时候,他们才会在上午时间加上一餐,而平时的午餐时间会推迟到午后或者下午。 骡子大娘也是要出去务农的,她早晨熬了小锅稀粥,揣了那硬得可以当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