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将毛巾扔进水里,端着热乎的羹汤吹凉,亲手喂到嘴边。 “长公主封号为长宁,名叫锦曦,皇族姓氏赵,从小天资聪慧,深得先皇与先皇后的宠爱。” “赵锦曦十三岁请命兴建女子学院,夫子是她亲自请的,学生是她亲自招的,可以说,她就是学院院长。” “十七岁性情大变,与当时的尚书之子、新科状元都暧昧不清,而且传闻,是长公主主动示好,与之纠缠。” “先皇顾忌皇室名誉,下旨要她完婚,她却在大庭广众下说出只把尚书之子当哥哥的话,气的皇上禁了她的足,婚礼照常。” “半年后,津南闹匪患,地方官员协同老衡王一起剿灭悍匪,从匪窝里搜出赵锦曦——她逃婚了。” 未婚姑娘被人从匪窝里翻出来,若是换了寻常女子,少不得被退婚,质疑清白,锦曦不是这么莽撞逃婚的人。 “老衡王想大事化小,不着痕迹的帮皇家掩饰丑闻,但人家不领情,大庭广众下称自己是公主,还称打家劫舍的土匪是兄弟,说什么人生而平等,不分贵贱。” “衡王遮不住此事,只得快马加鞭请示皇帝,回京期间,赵锦曦与老衡王产生了情愫。” 叶倾霜听得投入,一直没插话,直到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临渊:“等等,你是说……齐元修和锦曦?” 临渊半讥半讽的笑了下:“没错,老衡王跟长公主是隔了辈分的亲戚,此事……近乎乱伦,几乎全天泽都在看皇室笑话。” 叶倾霜完全不可置信:“怎么会……” “阿霜,你见到的长公主和老衡王,就传言完全不一样吧?” 叶倾霜按按额心,坚持道:“对,你继续,我还想听。” “长公主先后与五名男子有过风流绯闻,但最后谁都没嫁,被皇上送去了邻边小国和亲,不过一年光景便在边陲早逝。” “传言说,是因为长公主私下助草莽造反,使先皇与先后寒心,才最终将她远嫁,至于真是假,尚待商榷。”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长公主一定被人穿越过,她性情大变和养鱼行为,都不会是倾一国之力,悉心培养出的长公主所能做出来的。” 叶倾霜隐约能理解养鱼的含义,思忖着表示赞同:“真正的锦曦,怎么可能造自家的反。” 再说齐元修之事,她虽没见过锦曦跟齐元修是如何相处,但能够笃定,锦曦的态度绝不会是喜欢。 那口口声声的混球,是嫌弃中夹杂着恨铁不成钢的熟稔。 知根知底的亲戚变成情人?她无法想象。 且不说别的,就光看那两幅同为长公主墨宝的画,早已露出端倪。 桩桩件件无一不在警示,后面的锦曦非前面的锦曦。 “长公主远嫁后,国家天灾人祸不断,而后钦天监进言,一切祸端都是由女子学院引起,所以先皇亲自封锁学院。” 叶倾霜脸色不佳:“天灾人祸不是因为天运地脉被窃走所致么?” 临渊神色无奈:“是,可他们是凡人,不知道真相。” 话虽如此,叶倾霜仍是心生躁闷,像包裹着棉花的重拳,一锤一锤砸在心上,教人难受不已。 她替锦曦而委屈。 锦曦那么努力的办学,想要改变女孩们的命运,却被外来人毁掉,还要背负他人恶名,她做错了什么? 穿越而来的人,他们又凭什么? 一个锦曦,一个齐沐北,穿越的人只会像老鼠一样,活在别人的身份里,抢夺别人的东西吗? 抢了好好活也罢了,可他们都在做什么?这跟杀人夺宝有什么区别! 叶倾霜死死的按着眉心,将额头压出一点红痕,开口的声音却又冷又静:“临渊,你做的事,可以公布吗?” 她想清楚了,有些真相,是该让天下知道的,知道的人越多,伤害便能降低到越小。 甚至可以反过来利用穿越者所知所学,来造福天下。 临渊诧然望过去,对上她冷凝的眸子,便缓缓笑起来,眼底铺遍温柔缱绻:“可以,阿霜,你想做什么,我都奉陪。” 皇城脚下,整个皇宫都包裹着一片浩然紫气,叶倾霜抬头凝视着高耸的宫墙,雄伟巍峨。 这就是皇宫门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