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复推量,安排的天衣无缝,结果虽有略微出入,却也很满意了。 最满意的是叶小姐并非冲动之辈,没辜负自己为她所设的一番布局。 “真够独的。”看着她离开方向,临渊摇摇头,再看怀里小和尚睡得小脸通红,栩栩如生,长吁一气感慨道:“傻崽有傻福。” 说罢抱着孩子跳进黑暗,救火的百姓一脚踹开了破破烂烂的门。 思绪回笼,她昨夜独自离开,想必是去查探火因了,今日中午碰面时又格外平和,大概还没有联系到自己身上。 有这么一层在,今晚哪怕他失手没能除掉厉鬼,她也一定会去报烧家之仇,毕竟泥人还有三分土性,他不信她会无动于衷。 越靠近厉鬼罗盘指针越是乱转,临渊索性收起罗盘,执剑盲摸。 宅子里散发着浓浓的焦苦味儿,昨晚还青茂葱郁的花枝滕蔓此刻都化作了满地碳灰,踩在上面还能感受到余热。 放眼望去,除了救过他与小和尚的那棵合欢树幸免于难外,满园竟只剩下断墙碎石那些烧不动的死物。 他尚且来不及为此情此景惋惜,便蓦然在焦苦弥漫的风中捕捉到一抹寒香,当即寻风源而去。 还未见影,先闻其声。 “先前确是我不对,但你现在与那宵小鼠辈沆瀣一气,还有脸质问老子。啊——!” 接着是重物摔地的声音。 “如此为何……不敢来……”她的声音太小,道士听不清,只断断续续闻得几个断词。 “老子凭什么给你脸面!啊——啊!” 一阵跌宕起伏的惨叫给道士吓得不轻,寻思这叶小姐下手是有多狠? 酷刑当头,自己再不现身恐怕全得被厉鬼抖出来。他足下用力,飞身进场。 “叶小姐,人生何处不相逢,伤势好些了吗?”临渊努力表现得像个路人,笑意融融跟她打招呼,声音端得朗润温泽。 叶家女鬼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只是维持基本礼貌冷冷淡淡回了一句:“我未曾受伤。” “哦?那是贫道误会了”他朗声大笑,接着装模作样环视一圈:“这是什么场面?” 只见厉鬼灰头土脸的被她捆着,捆缚之法跟卤肉店里的蹄膀谜之相似,冰汽凝结的绳子深深陷进肉里,伤口都是他留下的那些,再多却没有了。 临渊呼吸一窒,心抖三抖。 伤鬼于无形的女鬼最可怕了! 当然,不管心里怎么想的,他面上总是稳如老狗,不漏声色。 看到厉鬼窝囊成那样,笑眯眯的上手摸厉鬼的头,手法堪比摸狗头:“呦,这不是厉鬼阁下吗?贫道还当你逃远了呢,原来就跑了一条街而已嘛。” 厉鬼冷哼一声,撇头骂道:“鼠辈!” “别这么说,贫道单打独斗赢了你的,要不是有人碍手碍脚,咱都不至于劳烦叶小姐。”临渊首当其冲给他贴张封口符,又指挥墨线沿着白绳再捆一圈,嘴上还十分周全道:“此番多谢叶小姐仗义援手。” 白绳也怕缚鬼墨线,所以墨线覆上去的瞬间白绳便消散如烟。 此举无疑是在明目张胆的抢她手里的厉鬼。 说他胆小他又敢抢,说他胆大吧,他边抢边小心偷窥她的表情,且怂且试探。 可叶家女鬼一言不发,仿若冰雕玉砌的假人,只有两扇密长的睫毛在轻轻扇动,这样的态度算是拱手相让了。 临渊瞧她毫无反应,坦然亮出铜镜将厉鬼收入镜中,随即笑着邀请道:“帮人帮到底,请叶小姐为我护个法可好?” “不,物伤其类。”她漠然拒绝,转身就想走。 “这怎么算物伤其类,他是厉鬼你可不是。叶小姐,这一方城池里被他害死的百姓才是你的父老乡亲,你不会无动于衷吧?” 临渊依然在笑,嗓音里却没有一丝笑意,反而尤其温和持正,见她真的无动于衷才继续。 “何况他烧你宅院,毁你花园,还把诸多恶事嫁祸于你,就这么算了?” 女鬼顿住,想起合院花草精灵,眯了眯眸子:“好。” 临渊悟了,道德绑架的前提是得有道德,否则绑架将毫无意义,不如直接谈得失见效。 一人一鬼当下起身去往城东方向,叶宅在西边,一东一西位置相对,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