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觉得初始的人族先祖在面对野兽时,会用什么玩意去抵抗、猎杀它们?” “唔……”手指指尖撑着下巴,大大的眼睛有些无意义地眨巴着,少女望着历经沧桑的老人,想了想,说道,“石头做的斧头,木头做的长枪之类的。” 盘坐于石墩子上的李长业抚须而笑:“不对,理应是弓箭。” 苏惜雪吃惊道:“师傅,从制造的工艺上看,弓箭怎么看都要比石斧,木枪要难得多。哪有一开始舍易取难的?” 李长业舒展长臂,覆手为掌,一枚隐藏于石墩脚下的石块飞出,悬浮于手掌之下。他稳稳地抓住,随意地往身后的深涧中一丢:“你看,从这里把东西扔到更远的地方,命中目标,岂不就是弓箭?” 若说人族先祖最开始对付野兽的法子就是扔石块,倒能说得过去。只是,从扔石头一下子转到拉弓射箭,怎么看,都甚是牵强附会。 果然,面对一脸不相信的徒弟,李长业老脸一红,坦诚道:“前面都是师傅胡诌的,我也不知道人族先祖到底用了什么玩意。” “……” 李长业一拍大腿,继续说道:“丫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作为弓箭手,最关键的是什么?” 苏惜雪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下意识地问道:“什么?” “作为弓箭手,关键是在战斗的棋局上,用手里的弓箭,拿下棋盘上决定胜局的一子。” “无论射中的是敌人本身,还是他们的法宝,亦或是灵宠,你射出的每一箭都要有意义……” “咳咳……师傅,我好像没有说过要修习弓箭的。”苏惜雪略显尴尬望着摆了这么长时间龙门阵的师傅,打断了对方的话。 李长业跟着尴尬起来。不过,姜还是老的辣,他立马摆出和蔼可亲的老爷爷形象,忽悠起自己的宝贝徒弟:“惜雪呀,你想想,躲在暗处,都不用自己出面,偷偷的啊,来上那么一箭,敌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陷入了死亡的绝境中,岂不美哉?” 苏惜雪遐想了一会儿,颇为意动。见此,李长业立马准备趁热打铁,可苏惜雪又用疑问了:“师傅,美是很美哉啦。可是,总感觉你描绘得很卑鄙耶。” “臭丫头,越来越喜欢打趣师傅了?!”言辞虽厉,但也不过是装装样子。见徒弟不咬鱼钩,板起面孔的李长业说道,“告诉你,丫头,没得挑!不是你想学什么,师傅就教什么。而是师傅我会什么,你才学什么。” 见苏惜雪瘪着嘴,李长业老顽童似的,略显得意,仰起头,摆出老学究的模样,揶揄道:“哎,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所以没得挑,所以你看着办。” “好吧。”见此,苏惜雪还能说什么,点头答应下来,但细想了一会儿,转而又问道,“师傅,都说修士是专一道而精之,师傅之前纹雷横刀传授于我,如今又教我张弓搭箭。师傅,我总感觉自己不太像修士……” 这是对道的质疑,换作寻常人做师傅,听到徒弟这样的话,早一巴掌招呼上去了。但李长业丝毫不以为忤,反而笑眯眯地顺着苏惜雪的话,反问道:“不像修士,那像什么?” “唔,”苏惜雪纠结了一会儿,左右的食指指尖互相碰了碰,头偏了偏后,才鼓起勇气,“像猎人。” “哈哈哈……”李长业笑得十分开心,等笑够了,才替徒弟解疑道,“惜雪,在之前你因未能修炼,在家里不受重视,所以性格偏沉闷懦弱。” “那是自然,”苏惜雪应和了一句,“毕竟没嚣张的本钱嘛。” “待跟着师傅我修炼后,性情飞扬洒脱。” 苏惜雪点点头。 “性情上去判断,还是如今的你更容易修炼。只是对于修士而言,要想得道,还要一份豁达!拿得起,也能放得下。” “我不够豁达吗?”苏惜雪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但心中了然师傅到底想说什么。 自己承蒙师傅教诲,成为修士后,多年淤积于胸中的性情得到了释放。虽看似洒脱不羁,但自己仍旧是一个有着颇多执念的人。今后再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只会有有更多的执念和遗憾。 见到苏惜雪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