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惜夕伸手一召,一面非金非木、形式极其丑陋的石镜,自虚空中凭空而现。
镜面光晕流转,闪过一幕幕山川河流、湖泊大泽,村庄城池、人间烟火……
光芒再转,下一幕又是白石城中,诸多百姓哭泣哀嚎的画面,还有一些穿着驱邪司制式衣甲的身影,却是全部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许洛最后提着的一丝小心,终于彻底放下,费尽千般心思,终于将这诡物的核心本命物给逼出来了。
可下一刻,让他大惊失色的事情发生了。
石镜一出,原本已经老老实实被青须压制的玉玦,却猛得剧烈挣扎起来,连包裹在上面的网状竹须,都被那股巨力拉扯成一个巨大锥形状。
而玉玦一动,石镜也好似感应到什么,镜面上显出的人间百态画面也陡然一转,变成白茫茫一片。
白茫雾气中,依稀有着青石山峰、巨大镜子各种影像流转,却又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而在青牛大车上,厄字灯也陡然爆发出浓郁的腥红光芒,拉扯得拴住灯笼的青色根须,咯吱作响。
可还不等它再有动作,一根粗大的竹鞭自车厢中飞出,狠狠抽在灯笼之上。
这一鞭下去,立即将正欲作妖的厄字灯给抽得偃旗息鼓。
不知是不是错觉,枉生竹这一鞭抽下,许洛只觉得脑海都为之一清,另外两道正蠢蠢欲动的意识,一下子变得老实无比。
不能再拖了!
当机立断之下,柴刀出现在许洛手中。
空中划过一丝阴森寒光,一股逃无可逃的凌厉气机,死死锁定古惜夕脖颈间。
他这是彻底发了狠,现在诡物主意识还藏在古惜夕身体里,鬼知道玉玦与石镜融合,会发生什么连锁发应。
若是诡物敢赌,许洛就敢真斩下去!
这柴刀仿佛只对有灵性的生灵有刀出必中特性,若是直接斩向石镜,只怕又会出什么妖蛾子!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这诡物要真舍得死,许洛……
呵呵,他还真不敢埋!
可情急之下,特别诡物察觉到那破旧柴刀上,生出的绝杀之意,古惜夕终于将石镜转向身前。
叮的轻响,森冷白刃在石镜上一触即返。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然后气机在两人身周轰然炸开,环形气浪朝四面八方激射,将院子中所有事物通通抛飞。
高耸的院墙一阵摇晃,终于还是没能撑住气机冲击,轰然倒塌。
外边影影绰绰的各种屋舍、百姓,纷纷发出声声脆响、哀嚎,化作浓郁黑雾。
重新回到手中的柴刀,发出一阵棋逢敌手的兴奋颤鸣。
还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古怪意味,反手一缕刀气便割开许洛手掌,鲜血如有灵性般,被柴刀吸收。
显然兴奋归兴奋,刀爷的规矩却是不能破!
不伤敌、便伤己!
许洛只觉得体内精气,如同潮水般朝手掌涌去,柴刀在掌中又开始不甘的扭曲。
可许洛却是没有时间了。
那石镜硬扛柴刀一斩,当然也不会好过。
光滑如水的镜面上,咔嚓一声脆响,裂出一条细缝,上面无时无刻都在变换的景象,也如水波荡漾不停,再也看不清晰。
许洛发出一声如野兽般的低吼,双眼变得腥红一片,仿佛彻底失去理智。
脑海中一尊撑天凶悍魔猿陡然成形,然后朝着许洛肉身一扑。
瘦削身体如同吹气一般疯狂膨胀,柔韧黑毛刺破甲衣,流线型肌肉不停颤动着,一股沛然巨力自各处窍穴升起。
许洛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双爪在地上一按,坚实地面如嫩豆腐般被轻松撕开。
这一击仿佛击破了某种屏障,地面之下赫然显出一片虚无,唯有丝丝黑雾疯狂涌现。
已经拔高至丈许的巨大身体,如皮球般轻松弹起,狠狠一爪正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