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只过了一夜, 冯总身上的灯竟然就已经熄灭了一盏。 对比昨天,今天的冯总脸色明显要苍白一些,看起来就像是生病了一样。 兰亭垂眼, 手在客厅里的摆件上拂过, 然后抬起来,指腹干干净净, 没有沾染上任何的阴秽之气。 他之前没有来过冯总家, 所以不清楚情况,但这屋子里的阴气浓度明显很稀薄。 要么是刚刚才粘上的, 要么就是曾经很浓,但现在已经被人处理过了。 想到冯总熄灭的肩头魂灯,兰亭拍拍手上的尘灰,心中的猜测更偏向后者。 “昨晚在家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问冯总。 对方仔细回想之后摇头,说:“没有。” “昨天晚上家里倒是没出什么问题。”冯总说这话的时候眉头拧得很紧。 兰亭一看,就了然道:“又做梦了?” “唉。”冯总面上是掩饰不住的颓丧,他坐在沙发上捂脸,说:“昨天晚上又梦到我儿子,他在梦里向我求救的时候, 四肢竟然已经只剩下一只手臂……” 话没说完,冯总就捂住口鼻, 俯身咳嗽了几声。 咳完就对兰亭道:“抱歉, 昨晚上好像有些受凉。” 兰亭扫了一眼冯总的魂灯, 摇头:“没事。” 这魂灯关系重大, 灭一盏大病, 灭两盏离魂, 三盏要是都灭了, 可就该直接去地府报到了。 一盏灯灭掉后, 只是小病一番,这已经算冯总身体素质过硬了。 冯总继续说话,语气很是忧愁:“要是下次做梦的时候,我儿子剩下的手臂也消失了怎么办?” “不知道再下一次出问题的会是什么……难道是头?” 说着,冯总的表情逐渐变得惊恐,情绪随之也被带动得十分不安。 兰亭让他少安毋躁:“没那么快,我会解决。” 青年说话的语气太平静,就好像困扰冯总的难题根本就不被他放在心上,莫名地油然出一股让人信服的气质。 随后冯总缓缓平复了情绪,他深呼吸一口,问:“兰老板看出什么了吗?” “再等等。”兰亭没有说,冯总猜测他应该有自己的考量,于是压下心中的焦急,没有去追问。 边上的阿姨走过来询问:“先生喝什么?” 自从到兰家之后,兰亭总是家里人给什么就吃什么,不挑食也没有特别的喜好,这会儿被人问起,就直接说:“热牛奶。” 阿姨有些惊讶,转身去弄热牛奶的时候还在想,这位先生竟然喜欢和牛奶。 看冯总跟对方聊天的内容,再结合主人家这两天的矛盾,一猜就能明白那位年轻先生是做什么的。 这年头阴阳先生都这么年轻,还喜欢喝牛奶的? 真是奇怪。 牛奶冒着热气被送到兰亭手上的时候,冯家外边就响起车门上锁的声音,冯总道:“我儿子回来了。” 他按捺不住地站起来往门口走,兰亭则是不动如山。 等冯总的儿子冯知善进门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发色显眼的青年,还有青年身边身形高大气质冷冽的男人。 兰亭喝了一口牛奶,侧目过来看向冯知善,没有在意他打量的目光,凝神后眯起眼睛,心中啧了一声。 这家伙,阴气够重的。 冯知善站在门口逆着光,这站位让他身上丝丝缕缕蔓延出来的阴气更加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