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的天空上撒了把碎钻, 月色暗淡,星光灿烂,连绵的山脉似巨兽一般将驻地紧紧护在怀里, 暖黄的灯光从家属院的窗户透出来,似点点萤火温暖着希望。 季和昶走到舒鹏家门口扣了两声门,又后退了半步。 舒冉还没睡呢,听扣门声她就知道是谁,她从拿了装满糖渍栗子的罐头瓶子,打开门果然出现个熟悉的声音,她把瓶子递过去道:“喏, 给你,吃完记得把瓶子还给我。” 季和昶瞧了一眼, 也没接, “我能进去坐坐吗?” 舒冉把瓶子塞他手里, “不行,我哥不在, 他今晚住宿舍。” 季和昶道:“为什么?” 舒冉道:“他说领导的命令。” 哪个领导的命令,他怎么不知道, 肯定是赵文瀚搞的鬼。 季和昶的大手微微转着玻璃瓶子, “出去走走吗?” 舒冉往外瞧了瞧, 周围黑乎乎的, 人影儿都没一个,旷野处传来风鸣, 又似乎有凄厉的狼嚎。 季和昶瞧着她滴溜溜转的眼珠子道:“放心,晚上没人的。” 好吧, 舒冉进门把煤油灯吹了, 又戴上了围巾帽子, 锁好门才道:“下午我在山上下了套子,不知道有没有兔子上套,我们去瞧瞧。” 季和昶道:“行。” 两人并排着往前走。 赵文瀚就蹲在角落里,等人走远了,他蹙眉道:“大晚上的又去山上捡石头?舒鹏,你家这院子屁大点怎么这么废石头?” 舒鹏道:“我也不知道啊,要不我们去看看?” “看屁看。那是你能看的吗?” “那我们现在干嘛。” 赵文瀚啧道:“不知道。”他嘶了一声,“草,真冷。” 晚上降温,要比白天低好七八个度,舒鹏也裹着衣服瑟瑟发抖,“我也冷。” “我也冷。” 耳边忽然冒出个声音,舒鹏吓了一跳,一扭头,竟然是部队的小宋,他侧身再外后一瞧,一堆人。 赵文瀚没好气的骂了声,“妈的,谁让你们出来的。” 小宋嘿嘿的笑道:“赵团,我们也想看看。” 赵文瀚无奈的笑笑,“看吧看吧,别说话,叫季团发现了罚你们我可不管。” 小宋道:“好好好,不说话。” —— 舒冉跟季和昶到了下套子的地方,光秃秃的啥都没有,舒冉有点失望。 季和昶道:“要是兔子那么好套,我们就不缺吃的了。有点耐心,说不定明天就有了。” 可是她在大河村弄到了一头野猪,还捞到了鱼虾啊。算了,这里跟大河村不能比。 “那回吧,我明天再来看。” 夜静悄悄的,舒冉走在前面,季和昶紧随其后,地上有两道浅浅的影子。 路面凹凸不平,她一脚深一脚浅,有时莫名踏空身体晃了一下,季和昶及时的握住了她的胳膊,舒冉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包围,那说不出男友力啊,她笑道:“谢谢。” 季和昶松了口道:“不用这么客气。” 舒冉抿唇笑笑。 无言,风很静,草地很软,暧昧似阳光下的肥皂泡美轮美奂又一碰即碎,许久,两人终于异口同声。 “你……” “你……” 舒冉控制不住的嘴角,“你先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