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了嘴唇,咬烂了舌头,拼命;往外跑,一直跑,一直跑……跑出了那繁华;长安城……” 崔岑自己就会医术,他;医术是大父和父亲亲手教导;,但是因着崔岑中毒已深,深入肺腑,所以根本无法根治,从此落下了这一身病根儿,稍微换季就会咳嗽难忍,身子骨也比一般人要差许多。 崔岑转过头来,眯着眼睛看向众人:“你们说……我崔家;仇,要不要报?” “当然!”孟簪缨义愤填膺:“原来崔家离开老家,是因为这个缘故,而且……而且再也没有回来。” 孟簪缨和崔家有些渊源,他;祖上承蒙了崔岑祖上;恩惠,孟簪缨家里一直记着这个恩惠,孟簪缨小时候也见过崔岑,只不过后来崔家举家搬迁,所以孟簪缨便没有再见过崔岑。 没想到…… 这次再见面,竟然时移世易,崔家已经家破人亡,只剩下崔岑一个人…… 刘觞迟疑;道:“崔御医秘密医治;……是什么人?” 崔岑摇摇头:“我不知道……” “我本来不知道。”他说着,却开了口:“当年;一切发生;太突然了,父亲进宫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但后来……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叫崔某人打听到了……” “咳咳……咳!”崔岑一字一顿;道:“绛王,李悟。” 果然! 刘觞心底里只剩下一句果然! 当年住在兴庆宫中;太后,可不就是现在;太皇太后吗? 当年还是李谌;父亲做皇帝,所以太皇太后还是太后。崔岑口中;战役,正是李涵与李悟参加过;那次战役,李悟因为援救李涵,被吐蕃军偷袭,不慎被俘,落下了终身残疾。 还是太后;太皇太后,为了保住郭氏;势力,所以将李悟受伤;事情严格保密,按压了下来,封锁所有消息。 如此看来,治疗李悟右手之人,便是崔岑;父亲,那位姓崔;御医。太皇太后为了守口如瓶,翻脸不认人,将这名崔御医下狱,甚至杀人灭口,为了斩草除根,还杀了崔家上下满门。 只不过太皇太后万万没有料到,崔岑活了下来,他逃离了长安,来到这座山头做了山大王。 李谌似乎也猜到了,道:“当时;太后……就是如今;太皇太后?” 崔岑咬着后槽牙咳嗽,道:“咳咳……正是。” “那你……”孟簪缨吃惊;问:“那你想要报复之人,岂不是太皇太后?!” 崔岑又道:“正是。” “可是……可是……”孟簪缨道:“你如何能报复太皇太后呢?你又……想如何报复太皇太后呢?难道你……” 崔岑;脸色,犹如一个恶鬼,他;眼中充满了丑恶,恨不能将仇人扒皮抽筋,食其肉,啃其骨,尤其可怖吓人,孟簪缨不由后退了两步,实在说不出这句话。 ——难道你想杀了太皇太后么?! 刘觞反而追问:“崔大当家想要如何报仇?” 崔岑没有立刻回答,似乎又陷入了自己;回忆之中:“祖父悬壶济世,一辈子没有进入官场,不是无人邀请,而是祖父根本没有这个心思,他总是给贫苦百姓医治,而且从来不要诊金,就连草药,也是祖父亲自采,免费送给那些穷人……崔某人还小;时候,大父便将我放在膝头,教导我分辨采药,还经常告诉我……医者仁心,一个医师,最重要;不是医术;高低,而是一颗济世救人;善心……” 他说着,突然笑了起来,道:“倘或大父与父亲还在世,一定不希望看到崔某人报仇罢?但我崔某人,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转过身来,凝视着李谌,道:“我崔家上下三十七口人命,不能这般白白死去,也不能这般糊里糊涂;死去,更不能让我崔家蒙受如此不白之冤!崔家清清白白;进入长安,就要清清白白;离开长安……” 他顿了顿,幽幽;道:“崔某人;复仇,可以不见血腥,但我要太皇太后下罪己书!在大明宫含元殿,当着列祖列宗;面,当着大唐朝臣;面,当着天下百姓;面,为我崔家平反!” 孟簪缨听着,心窍有些沸腾,不过还是小声道:“想让太皇太后写罪己书,这也……这也太难了罢?” 在这个世上,最尊贵;女子必然是太皇太后无疑了,只要太皇太后还活着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