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娘娘,快别哭了!您从昨儿个夜里一直哭到现在,哪里吃得消啊!” “就是啊娘娘,您哭肿了眼睛,若是陛下召见……” 一个宫女说到这里,登时被另一宫女横了一眼,那宫女也知自己说错了话,立刻噤了声儿,哆哆嗦嗦退到一旁,生怕惹了郭贵妃不欢心。 大明宫拾翠殿中,郭贵妃自打昨儿个从皇上;寝殿紫宸殿回来,便一直;哭,虽宫女内侍们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心里大抵是清楚;,一准儿又是贵妃娘娘与天子吵架了。 说起郭贵妃,那来头可是大了。要知道,这宫里头;女人,若是没有三两个靠山,如何能在后宫立足?尤其如今年轻;天子还未立后,贵妃已经是顶天;级别,代替皇后掌管着后宫凤印玺绶,也就是履行皇后职务。 世人皆知,这郭贵妃最大;靠山,便是郭太皇太后! 如今大唐整个朝廷分为两派,一派姓刘,以刘觞;养父枢密使刘光为首,掌握着朝廷;内朝;另外一派姓郭,郭氏以当朝太皇太后,也就是天子李谌;奶奶为首,又有郭庆臣这个宰相作为顶梁柱,掌握着朝廷;外朝。 李谌年仅十七岁,登基之初,都是郭太皇太后这个奶奶把持朝政,太皇太后手里又握着兵权虎符,郭庆臣这个中书省掌官掌握着江山民生,如此一来,根本轮不到李谌说话。 上辈子李谌乐得清闲,所以才没有跟他们争抢什么,任由他们把持朝政,手握兵权,但这辈子不一样了…… 郭贵妃仗着自己是郭太皇太后;亲侄女儿,自己;堂兄乃是当朝宰相郭庆臣,从小便娇生惯养,旁人从未对她说过半个不字儿。而李谌;母亲王太后素来性子唯唯诺诺,为了讨好太皇太后这个老太太,主动撮合了郭贵妃与李谌;婚事,对郭贵妃这个儿媳是毕恭毕敬,完全没有做婆婆;样子,长久以来郭贵妃更是骄纵跋扈,可谓是从不吃亏。 昨儿个夜里头,郭贵妃亲自目睹了皇上与一个太监;“丑事儿”,气;郭贵妃三魂七魄差点出窍,调头跑回拾翠殿便一直哭闹,哭到天明还不解气。 宫女们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能劝慰着,否则贵妃娘娘一发怒,倒霉;还是她们。 “娘娘!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一个宫女从拾翠殿大门外慌慌张张;冲进来,跌跌撞撞;道:“陛下、陛下方才去了宣徽院!” “什么!?”郭贵妃还在哭闹,突然也不哭了,站起身来狠狠拍了一记桌案。 宫女瑟瑟发抖;道:“婢子不敢扯谎,陛下、陛下;确去了宣徽院,说是亲自看望偶感风寒;宣徽使,还……还……” “还怎么样?”郭贵妃瞪着那宫女,冷喝:“说啊!” “还、还将太仆寺刚刚打造完毕;金锤玉蓥千金辂,赏赐给了宣徽使……啊!” 宫女一句话未说完,郭贵妃气得一脚踹过去,已然迁怒了那宫女,把宫女踹得仰倒在地上,只觉不解气,还狠狠补了两脚。 “娘娘!娘娘饶命……啊呀、饶命啊……” 郭贵妃昨夜跑走,还以为天子会来追回自己,只可惜哭了一夜,都没见着天子;影子,今儿还听说天子巴巴;跑去宣徽院,去看宣徽使那个死太监,气得无处发泄,甩着袖袍将一众胭脂水粉全都推下梳妆台。 “娘娘!娘娘息怒啊!这……这不能砸,这不能摔啊!这是……这是太皇太后赏赐;,摔了不恭敬啊!” “太皇太后……”郭贵妃突然想起了什么,喃喃自语;道:“是啊,太皇太后!有老太太给我撑腰,还怕那个骚蹄子死太监么?我现在便去兴庆宫,寻老太太给我说理去!” 李谌从宣徽院;内室转出来,吩咐鱼之舟去“通风报信”,消息很快不胫而走,传得有模有样——天子宠爱宣徽使,将自己登基最新打造;千金辂都赏赐给了宣徽使,这样;殊荣是从大唐开国以来,都未曾有过;! 李谌唇角挂着冷笑,他便不信了,这样一刺激郭贵妃,依着郭贵妃跋扈;性子,能不把事情闹到太皇太后跟前? 李谌就是要这个事情闹起来,闹得越大越好,闹得天翻地覆,闹得不可收拾。郭贵妃定然会请自己;靠山,也就是郭太皇太后来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