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一瞬间就入了神。 "刚说那是哪里来的信?"胡孛儿伸头伸脑问。张君奉低声: “秦州。”胡孛儿顿时双眼瞪圆如铜铃: “嗯?难道是……” 穆长洲低着头,手指展着信,看着里面的字迹,熟悉,却又晦涩。一眼就看出是她写的,却是用的密语。 封家的密语他只一知半解,但细看,这并不是最难的,比起她当初传信封无疾的那些已简单多了,却也不能一眼窥出其中含义。 他凝着目光,几乎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几乎同时,心底回忆着当初一同在外时她解出密语的情形,拿出写给封无疾的密信给他看的情形,甚至连曾经年少时在封家所接触的那些都一并忆了一遍。一字一字,终于在他眼中辨别出来,连成完整的一句话——探亲已毕,总管府不来接,便由军司府来接。 胡孛儿和张君奉已经查完了城防,按捺不住,又伸头朝下看,忽见军司人动了。穆长洲手中信一收,霍然抬头朝上方道: “调人,随我出城一趟。” 胡孛儿忙探身问: “军司要去做什么?” 穆长洲语气如常,唇边却有一丝压抑不住的笑意,转身大步走出: “迎亲。” 胡孛儿愣住: "啥?"张君奉推他一把,赶紧下去。穆长洲已经阔步走去马旁,衣摆一掖,翻身而上,缰绳一振,当先策马奔出了城门..… 大风劲吹,往前已渐渐离近凉州地界。一行护卫严密护行着当中骑马的身影,安稳行于路上。 后方急急追来一匹快马,马上的护卫抱拳禀报: "夫人,封郎君已安然返回了。"舜音身罩披风,头戴兜帽,骑着马在队伍正中, "嗯"一声。 封无疾是出来送她的。 那夜她寄完信,他一直跟到她房门口,忽道: “阿姊大概是要走了。”舜音当时没作声。 他接着道: “我看你先前在廊上对母亲行礼拜见,就猜到了,大概探亲也就到此了。”舜音才冲他点了一下头。确实存了结束探亲的心,毕竟也没了再留的理由。 在秦州又待了两日,就收拾齐备,启了程。 封无疾别的话没有,甚至还帮她做了准备,只是执意要送行。她拗不过,只好随他去。离开那座院落前,有没有再看到她母亲身影,她也没太在意。 前两日就入了河西境内,封无疾还想再往前送行,舜音阻止了,让他回去好生养伤,特地叮嘱一名护卫看着他离开,等了入了中原再来回报。 如今已然回报,也算彻底离开了秦州。 又一阵大风吹过,连兜帽都被吹开,舜音自马背上抬头,一手拉紧披风,迎着风眯起眼,往西遥望,天际云垂、山远野阔,西北大地直扑而来,到此刻才有了实感。 她返回了凉州,且是自己回来的。 远处小城轮廓渐渐清晰。已至凉州以东三十里处,队伍直入小城,在城中行馆外停下。 舜音下了马,缓步走入,环顾左右,这里以前来过。 她当初刚嫁入凉州时,遭遇沙匪,被穆长洲接应,就是引来了此处落脚,也是由这里被接去了凉州城。 已有婢女驿卒上前恭迎,垂首请她入内。舜音揭去兜帽,解下披风,跟着往里,又入了当初住过的那间上房 。 热茶热饭,什么都准备得好好的。她只简单清洗了一下,在房中待了片刻,就走了出去。直走到前院厅外,她才停步,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一天行将过去,行馆中只有她这一行来客,外面路上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