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些兵马?”舜音点头: "人在何处?" 护卫回: “当日确认夫人无恙便全退走了。”舜音合住唇,忙到今日未停,什么都没来得及细问,就这么走了…… 一天都将要过去,封无疾躺着的那间正屋中一片安静。屋中放着热饭热茶,但只动了几口。 舜音早已回到他身旁,坐在一侧,手中仍抓着那摞黄麻纸,又在默默守着。 早已忘了这一路赶得多急,走了多久,她浑身疲乏至极,却心头始终绷紧,没有一丝放松。终是不知不觉伏低在榻边,才艰难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隐隐约约的,似有一阵车辙马嘶而来的声响。 舜音听不分明,觉得是在现实,大概是那些安排走陆路的护卫们都已到了,又觉得像在梦里,似乎又听见了贺舍啜阴沉的叫骂声: "却原来是封家人……今日就在此送你上路!" 她陡然睁眼,才意识到自己睡着了,忙坐起身,面前的 封无疾依然没醒。霎时间回到真正的现实,她心又往下坠,盯着封无疾的脸,自言自语: "不能再来一次了……" 身后忽而走来一名婢女,垂首在她身侧小声道: "夫人,长安来人了。" 舜音缓慢转头看去,品味了一下长安来人几个字,张了张唇,问: “是我母亲来了?” "是。" 舜音骤然无言,方知那阵车辙马嘶是怎么回事,默默坐正。 婢女抬手作请:"请夫人去梳洗更衣。"舜音才想起自己现在是何种模样,依言站起身,看一眼封无疾,转身往外走,几乎什么都没想。 隔壁屋中已经送入她的行李,里面也早已送入清水。 舜音走进房,将拿到此时的那摞黄麻纸仔细收好,又悄悄收起了匕首,转身时脸上一片平静,心底却空落落的一片,从未想过,会在此时母女重逢。 婢女跟入,合了门,来伺候她梳洗。 舜音本想说自己来就好,却又没能开口,一时间被纷纷乱乱的思绪占了全部心神。 沾了血迹的披风终于解去,婢女惊骇得不敢多看,匆忙在她行李中选了身襦裙为她换上,又小声询问她要佩戴的首饰。 她坐在铜镜前,没有细看,只随意点头。 很快忙好,婢女退去。舜音枯坐一瞬,起身往外走。 前院似乎还有一些动静,仿佛来人不止一个,她没留意,直直走向正屋。 刚跨入屋门,便见一人弯着腰,手搭在榻上的封无疾身上,正在细看,似已来了片刻。听到脚步声,对方忽而转头朝她看来。 舜音脚步一停,看着她,僵了一瞬,才启唇: "母亲。" 那是她母亲郑夫人,穿一身黯色宽袖对襟襦裙,发间毫无钗饰,只端庄依旧,还能隐约看出以往郡夫人的身份。 足有六年了,她们未曾见过一面,直到此时,却是在这般境况之下。 郑夫人直起身,眼眶发红: “他是与你同行才这样的?”舜音两手交握在袖中,点头: "是。"也从未想过,六年未见,她对自己的第一句话是质问。 郑夫人眼眶更红,盯着她: “你明明已 嫁去凉州,为何不好好待着,难道连这件事都做不好吗?" 舜音喉中一堵,说不出话来,捏紧了手指。 郑夫人冷着脸,声更冷: “早知你无用,封舜音,从当初到如今,你还要让这个家成什么样?你莫非忘了你大哥是如何死的,你父亲是如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