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崎三郎姿态上虽然对特务机关长不大恭敬,可是毕竟对方的军衔是大佐,加之又持有旅团长少将的尚方宝剑,所以不得不屈尊执行小岛正雄的命令。 他的这个骑兵中队下辖三个小队,每小队有五十骑。自从换防到文城之后,他就接受萩原旅团司令部的直接指挥,被委以在城内治安巡逻的任务——平日里,总有一个小队规模的骑兵,分五到十骑为一组,在重点的街头巷尾保持游弋。近来文城反日事件频发,骑兵中队除了日常巡逻外,就少不了被调动出更多的人马参与对反日分子的追踪搜捕。这当然要让川崎中队长非常不满,认为这是对骑兵的大材小用:区区几个鬼鬼祟祟打黑枪的反日分子,哪里值得高贵的骑兵出动应对!何况,还要在一个地方特务头子的指手画脚之下! 不满归不满,军令还是必须服从的,否则,惩处他的可能就是旅团长少将本人了。 于是,这队刚刚出现在市公署大道上的骑兵,就纵马一溜小跑着、朝着东关大街方向而去。沿途掠过了临街的一家家店铺——多半都已经打烊的店铺。 蓦地,街边一家照相馆的牌匾映入了骑兵中队长的眼帘,也就在这一瞬,川崎少佐突然心头一动,回忆起了刚才在古贺诊所门口的一幕——那个从他马头前迎面走过的中年男人,当时他就觉得有些眼熟,现在终于想了起来:他是个摄影记者!他们在临汾城曾经打过交道! 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细节就源源不断奔涌而出了——当时川崎少佐所在的骑兵联队,正随师团主力进入临汾,他曾经邀请那个记者拍摄一些战地照片,地点就在同蒲铁道线上的临汾火车站一带。 而且,那个记者显然很有背景,不仅有司机开着专车,身边还配备了一名女助手兼日语翻译——那个女翻译十分漂亮性感,若非顾忌对方的身份,自己真想将她弄进临汾城的一家旅馆,好好享用一番! 想到这里,色心萌动的川崎三郎,下意识地勒住了自己战马的缰绳,回过头向来时的路径眺望。当然,昏黄路灯下的市公署大道上,此时根本不可能再看到那个记者的身影。 ——如此说来,那个记者竟然也来到了文城!真是巧极了,自临汾一别后,还未曾再见过他,他答应自己要将照片发在《天津华民报》上的,尽管自己至今也没有机会一睹该报纸的芳容。还有,他的那个漂亮女助理呢?会不会也一道来了文城?这回如果有机会,必须考虑将那个讲一口流利日语的小女子弄到自己的床上来——她那么用功地学习日本话,不就是要用来为大日本帝国、包括为帝国军人服务的吗?! 浮想联翩的日军骑兵中队长,禁不住兴奋起来,双腿用力一夹,胯下战马即刻开始了奔跑。 …… 川崎三郎的眼光和记忆没有出错。那个刚才与他擦肩而过的中年男人,的确曾经自称为《天津华民报》的记者,当时他还自称是受报馆委派、前赴同蒲路重镇临汾采访晋南前线战事的。他的通过特殊渠道搞来的记者证,用的就是他本人的真实姓名:方墨书。 只不过,对外称天津报馆记者的方墨书,还有一个真实身份——军统山西站情报二组特工。时过境迁,他刚刚在太原被授了中尉军衔,随即被派回到了文城。 而在那个日军骑兵中队长记忆中,所谓记者的司机与女助理,也均有其真实的身份:前者为军统山西站情报二组特工李彦中尉,后者则是情报二组组长,少校王穗花。 刚才,就在古贺诊所门前,濑名师团骑兵联队的川崎少佐,认出了曾经给他拍照的记者方墨书;而方墨书在近距离走过这队日军骑兵的时候,却完全未能认出对方系旧相识。 这并不是缘于方墨书的疏忽——骑兵们骑在高高的马背上,步行的人们除非有意仰头去观望,否则在夜晚视线下很难看清其面孔。 更何况,古贺诊所门前当时已经处于戒备状态,除了日军骑兵,另有端着三八大盖的步兵以及穿着便衣的特务在驱赶路人,方墨书自然也在遭驱赶的行列中,根本无暇去打量那一小队骑在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