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但是那个汉奸队长面红耳赤、挥舞短枪叫嚷着什么的姿态,却被他一丝不漏地尽收眼底——出了什么事、孟大脑袋要带着手下闯进来? 然而还没容李彦作出新的反应,门口的那一群人竟然又一团和气地上楼去了。军统特工有些恍然:前段时间暗中跟踪孟龙生,可知这个家伙仗着权势惯于在城内的酒楼饭肆白吃白喝、索拿卡要,想必刚才那张牙舞爪的一幕,又是他恃枪傲物、想要吃白食之前的铺垫吧! 做出如是分析之后,李彦刚才一度悬吊起来的心就开始变得平和。没过多久,他所点菜肴中的一盘冷拼和一小壶汾酒又端了上来——既然是虚惊一场,那就姑且留下来享用吧。 同一时间的白宝元,就远没有楼下散座中的李经理那么气定神闲了。他将孟龙生一行三人让进了二楼所剩不多的一个包间内,对着伙计匆匆安排了一番,便借故退了出来,直奔了楼下。 当然,他刚刚已经从孟龙生的嘴里又套了一遍话,证实这伙汉奸特务刚才所谓的追捕骑脚踏车的反日嫌犯确有其事。下到一楼的白宝元,并没有去大堂散座,而是闪进了楼梯下面的后厨,并直接由那里奔出了酒楼的后门,站在后门的小巷里举目一望,土匪出身的白掌柜双腿一软,险些坐到了地上:一辆看起来眼熟的脚踏车,果然就大刺刺地靠在酒楼后门一侧的墙壁上! “门口那辆脚踏车,是谁骑来的?” 好不容易才定住神的白宝元,返回后厨,揪住刚才一直在门口择菜的水案,低声问道。后者的回答则让他再度悸动起来,同时就在心底破口大骂:这个杀千刀的李经理,怎么就总阴魂不散地缠着宝元酒楼?这条街上那么多馆子,他偏偏就一遍遍地奔这里来!一个人来了不说,身后还引来了好几条尾巴——今天晚上不仅又要让孟大脑袋那个家伙白白吃喝掉一大笔钱,酒楼还随时面临着刀光血影之危险! 重新回到了大堂的楼梯口,白宝元走上两级楼梯,装作若无其事地巡看散座的场面,目光却数度落到了正埋头吃喝的那个李经理那里——这紧要关口,此人还能好整以暇地喝酒吃肉,要么是没心没肺,要么真就是胆识过人——当对方终于抬起头看过来一眼的瞬间,酒楼掌柜急忙拿眼睛盯住他,同时抬起右手,拇指和食指比划出了一个手枪的形状,缓缓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这个看似无意的小动作,果然引起了已经与其目光对视的军统特工的戒心。李彦明白,刚刚陪着全副武装的侦缉队队长上楼的白掌柜,不会无缘无故地做出这一动作。他不动声色地又干掉了一小盅酒,然后用手掌抹一抹嘴,起身朝着白宝元的方位走了过来。 一看到李彦起身,白宝元便率先下了楼梯,重新步入了后厨。稍后,当确定李彦也闪身跟进来的一瞬,他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酒楼的后门。 军统特工对这位白掌柜的早就有了底数,并不惧怕会有什么圈套,因此放心地跟到了酒楼后面这条逼仄的小巷里。 “姓孟的现在二楼包间,他们刚才在东关大街上,追捕一个骑脚踏车的反日分子嫌犯。” 白宝元没有费心与面前这位李经理寒暄,单刀直入地轻声说道,一边说,一边就频频拿眼睛去瞥酒楼后门旁边的那辆脚踏车。 李彦猛吃了一惊——原来如此! 他同样盯着自己的脚踏车,一颗心已经开始怦怦乱跳:看来有可能是自己露了行藏,以至于被汉奸特务盯上了!可是这帮家伙为什么没有在酒楼内进行搜查呢?对了,因为自己把脚踏车骑进了这条后巷,再由后门进的酒楼,特务们在酒楼的前门当然看不到脚踏车的影子——真是好险! 尽管内心空前紧张,李彦毕竟没有乱了方寸,他把目光从脚踏车上收回,转而盯住白宝元:“他们追的应该是别人吧,我不过是碰巧也骑了一辆车而已。谢谢白掌柜的关照,我也吃饱喝得了,还有一个热菜没上,我先把帐付给你,下次来吃时,给我补一盘就是了。” 酒楼掌柜急忙摁住了正要往衣襟里摸钱的公司经理的手,意味深长地说:“已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