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吴子健申辩的话音未落,刘恕立即气愤地打断他:“什么叫掺和!吴子健同志,别忘了你是中共党员,不是普通战士,请你说话注意身份!” 他们二人一见面就不由自主地展开了舌枪唇剑,这让一旁的几名连排长颇感尴尬,一时间,劝阻也不是、旁听也不是。 “好了好了,”还是吴子健先感受到了部下指挥员们的尴尬:“教导员,咱们就别在这个紧要关头计较这些了,你是带队来剿匪的,眼下当务之急就是赶紧了结这里的事情;否则,几百人的队伍就这么暴露在毫无隐蔽的山路上,随时会遭到毁灭性打击。” 刘恕一怔,吴子健此言可谓击中了他的心病——他也觉得把五个排的兵力摆在崎岖山路上,前挤后拥的完成不了战斗展开,极为不利,但是却又一直苦于找不到对策。 趁着刘恕发怔,吴子健果断地转向7连长魏鑫和8连的副连长,询问之前的战况。 原来,刚才在刘恕的坚决主张之下,8连副连长已经无奈组织起了一个排的兵力,假借接应从匪巢里走出来的伤员战友,悄悄向黑石崖洞开着的大门移动。不料,举着火把站在大门外主持局面的魏鑫,猛地发现了8连这个排的战术企图,他本来刚刚回绝了刘恕派来通讯员要他立即归队的命令,而是决定就站在这里、直到最后一个伤员从黑石崖大门里走出后再归队。这一瞥之下,7连长大惊失色,急忙迎上两步、用高大身躯堵住了带头的8连那个排长: “你干什么?快回去,伤员马上就撤完了!” 魏鑫压低嗓音、背对着南天门急急地命令到。8连的那个排长见7连长竟然出头阻拦,一时间没了主意,他同样压低嗓音说:“魏连长,我是奉命行动,请你别让我为难。” 魏鑫非常清楚一旦这队人再向前移动几步,就会对近在咫尺的南天门发起突袭,那样一来便前功尽弃了——因为无论接下来谁输谁赢,都难免是一场互相屠戮的惨烈血战!说时迟那时快,7连长突然将自己手里的火把,塞到了8连排长的没有拿枪的那只手中,同时大声嚷道: “天太黑了,你们多帮着伤员们照亮道路,千万别让他们摔了跟头!” 这个急中生智的动作,顿时将原来在黑影里悄悄潜出的排长以及身后的人,置于了火把的光亮之下,加之他的洪亮嗓门,也将人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8连那个排长暴露得措手不及,只好举着火把照向了缓缓行进的伤员队伍。 7连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转身又朝着南天门大喊:“大当家的,让你的人再拿几个火把来照亮!” 女匪首刘五妹完全不知道此刻外面发生的凶险一幕,她站在大门里,照看着所剩无几的八路军伤兵向山寨外走,听见连长大哥的呼唤后,立即命令几个喽啰拿着火把走到了门外。这样一来,南天门内的光线暗了下来,倒是大门外面被映照得一片光明。目睹了这一切的8连那个排长,心知偷袭已没有可能,拿眼睛狠狠剜了一下魏鑫,后者仍在他的身前有意无意挡着他前往南天门方向。 就是这么一阻滞,7连的伤员全部走到了匪巢的大门外,缓缓融入了山路上蛰伏着的自己的队伍中,南天门的路障因此瞬间重新关闭了。绝望的那个8连排长决定撤回之前、把手里的火把啪地一下丢到了地上,以示对7连长的严重不满。但魏鑫已经顾不得这些,他回头望了一眼南天门,那里的火把全部熄灭了,黑黝黝的大门洞下,依稀可见人影憧憧。 “大当家的,感谢你收留我的伤员弟兄,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了!” 魏鑫朝着南天门喊了一声,同时就抬起一只手挥舞了两下,那手里握着的,正是刘五妹刚刚赠与八路军连长大哥的、带着枪盒的毛瑟军用手枪。 刘五妹没有出声,做妹妹的已经在担心,自己这个大哥在回到八路军队伍里之后,会遭到怎样的整治。 果然,魏鑫刚一越过8连设在最前沿的机枪阵地,还没走出几步,教导员刘恕就愤怒地迎了上来,显然,8连的那个排长已经将突袭行动遭7连长阻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