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终究还是听她的。至于黑驴这个混蛋,等熬过了今晚这个坎儿,再好好收拾他不迟。 然而,令刘五妹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房顶上的黑驴眼见大势已去,决定来个鱼死网破,他暗暗吩咐身边几个死党,趁黑溜下地,转到一座八路军伤兵的屋子后面,将一颗拉了弦的手榴弹从后窗的窗棂里硬塞了进去。 “轰!” 伴随着一声闷响,冒起了黑烟的屋子里传出一阵惊呼和咒骂,随即就有几枝枪隔着窗子和门朝外打响了,登时撂倒了数个全无防备的土匪。 黑驴见状立即大叫:“八路军里应外合了,弟兄们动手!” 一些不明真相的匪帮喽啰,一时间真的以为是屋子里的八路军在主动出击,急忙散开找掩护,随即朝着这间屋子乒乒乓乓地开起了火。这一瞬,女匪首刘五妹纵是跳着脚大喊大叫,也控制不住局面了。 枪声一响,最心惊肉跳的还属留守在南天门内的魏鑫:真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寨子里面怎么竟然打起来了!魏鑫撒腿就往响枪的方向跑,可是没容他跑开两步,身后几个土匪喽啰却突然一拥而上,将他扑翻在地,冰冷的枪口死死顶住了他的太阳穴——那是师爷刚才布置好的几个人手,专门暗中看住八路军连长,一旦他有异动,立即拿下。 “你们他娘的混蛋!”转眼已经被一条麻绳捆住了双臂的魏鑫,禁不住破口大骂:“你们这帮土匪不要命了吗?没看见外面有多少正规军!你们再扣着我的伤员不放,八路军会把这里铲平的!” 一个土匪嫌魏鑫话多,从棉衣口袋掏出一块破布,塞住了八路军连长的嘴。在他呜咽含混的语音里,押着他向山寨的后面磕磕绊绊地走去。 刘恕起初得悉了魏鑫向8连那个班长口头传回的消息,虽然将信将疑,但还是同意了魏鑫的方案,他要8连的孙副连长全面戒备,准备迎接伤员同志出匪巢: “不可放松警惕,尤其是咱们的伤员出来的时候,要严防是土匪假扮、趁机突袭我们。” 孙副连长不由得钦佩教导员的心计:他完全没有预想到这一步。紧接着,他的思路也开了,于是向刘恕建议,马上从7连那里调几个指战员过来,以便帮着认人。刘恕当即表示赞同。 此次出兵,刘恕在队伍的排序上颇动了心思。按说,魏鑫的7连官兵之前到过黑石崖,地形比较熟悉,理应该由他们打头阵。但是,毕竟魏鑫刚刚被自己这个代理营长关了禁闭,而且,7连长还公然违反组织纪律、与女土匪头子认了兄妹,这些都让刘恕感到担忧。所以,最终在排列出兵顺序时,他将8连的三个排依次摆在前面和中心,而将7连的两个排放在了最后。只有7连长魏鑫一人负责在最前面带路。 很快,刘恕派人从后队那里找来了7连的一个副排长和两名战士,他要这三人与8连孙副连长埋伏在最前面,随时指认从匪巢里出来的人是否为自己连队的战友。 漫长的等待开始了。 而随着时间的向前推移,教导员的疑心也开始逐渐加重:他本来就怀疑7连长魏鑫的忠诚度,唯恐这个习武的大个子会反水、朝着八路军反戈一击。现在,他必须做好两手准备! 刘恕重新摸到了最前沿,将8连的孙副连长拽到一边、避开7连的那三个人。 “孙副连长,要你的人做好准备,我有非常不好的预感,接下来可能会再度爆发战斗。” 8连副连长不无紧张地问:“教导员,你担心土匪会言而无信、不放咱们的人出来?” “我担心,言而无信的不仅仅是土匪,还有咱们的7连长。”刘恕声音很低但咬牙切齿地答道。 8连副连长终于再也抑制不住了,他恳切地看着代理营长,急迫地说:“教导员,说句心里话,我绝对不相信老魏会叛变咱们的队伍,自从到了陕北我就认识他,这么多年了,7连长是啥样的人,咱们都该清楚。” 刘恕沉重地缓缓摇摇头:“人都是会变的,出于对革命事业的负责任,我们不能为任何人打保票!——马上准备吧,我要你记住,一旦魏鑫反水,二营所有的指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