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连指导员口头表达了自己的想法,让对方带回红星峡复命。他当然知道这肯定会进一步激化自己与教导员刘恕之间的矛盾,但鏖战过后、百废待举,目前还不是坐到一起争吵孰是孰非的时候。 尤其是,河口村和青龙口防线坚决不能放弃:这是经历了惨烈的搏杀后才守住的,战友们的鲜血不能付之东流。吴子健甚至有些埋怨,营主力为什么不能在退入西坪村背后的大柏口时、多支撑一段时间呢?如果那样,他们就会发现进攻的敌人很快撤走了,那么他们就不必放弃了西坪村根据地、千辛万苦地抬着营长的遗体跋涉到红星峡。 敌工队员的报告提到,日军对西坪村的烧杀淫掠尽管时间不长,但却十分残忍和凶暴。想必,营主力的殊死抵抗,也让敌人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他们转过头来对无辜的百姓实施报复,就是必然的了。 这已经不是一个两个的血仇,将来,必定要让敌人用血来偿还! 对于吴子健的抗命不尊,教导员刘恕既出离愤怒,又无可奈何。他犹豫着,要不要自己亲自前往河口村,将5连以及吴子健一起强拉回来! 但7连长魏鑫带人的意外回归,暂时打断了教导员的计划。并且,这个魏鑫的报告,则让刘恕同样吃惊和震怒: “你竟然将那么多的轻重伤员,留在了土匪窝!你竟然和女土匪头子,认了兄妹!?” 教导员难以置信的一连串质问,让风尘仆仆的7连长大为局促不安。 “他们投降了吗?同意接受八路军的改编和指挥了吗?”刘恕继续严厉地追问。 “投降和改编……还谈不上,我只是要求他们,今后不得再向八路军开一枪一炮……”魏鑫唯唯诺诺地回答。 刘恕气得拍起了桌子:身为共产党员、革命军人,八路军连级指挥员,居然目无组织纪律到了如此荒唐的地步! 鲁大江则小心翼翼地讲述了上次与黑石崖匪帮交战的经过。当得知那一仗打得非常激烈、且二营8连竟然付出了阵亡五人负伤十余人的代价时,魏鑫不禁当场惊呆了——刘五妹这个狡猾女子,到底还是蒙蔽了他这个“大哥”! “老魏啊,你被你这个土匪妹妹给骗了,”8连长痛心疾首地摇着头:“那帮土匪当时的架势绝对不是什么被迫自保,而是摆明了要把我们围而歼之,要不是崔副连长及时带援兵赶到,我这条命怕是就扔在那个山沟里了!” “你们连的那个娟子被绑走后,有没有被那帮土匪侮辱了?”刘恕突然跳跃性地问起了鲁大江。娟子,就是8连的女卫生兵,刘恕认得她。 在场的众人都一愣,随即明白了教导员的意思。鲁大江忙不迭地摆手说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他们一出事,红星峡这边就听到枪声了,我立即带人追了上去,土匪当时只顾着绑着娟子逃跑,没过多久就被我们追上去缠住了。” 刘恕这时才为自己冒出这么一个唐突的问题感到了后悔,但与此同时,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张绣的身影:她在西坪村的遇袭之夜,同样一度被俘,不同的是,当时抓住张绣的是更残暴好色的日本兵,她会不会被那群日本兵侮辱了?这个问题,几天来一直时不时地跳出来困扰着刘恕。 “魏连长,你先安排你的战士们休息,明天,你和鲁连长带队,7连和8连各出一部分兵力,立即赶往黑石崖土匪窝,接回我们的伤员;如果土匪们负隅顽抗,你们就发动攻击,一举荡平匪巢!” 7连长和8连长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没有第一时间接受命令。刘恕的眼睛禁不住又瞪了起来,他对着魏鑫嚷道:“怎么,让你出兵扫除土匪,你还在惦记着那个当土匪头子的妹妹?!” 魏鑫急忙表态:“教导员,我绝没有那个意思。说到妹妹,那也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要不是看她收留了我们的伤兵、并提供了我们急需的给养,我才不会答应认她做什么妹妹的!” 刘恕凝视着对方的眼睛:“你说的是真心话?那如果这个女土匪拒绝放人和投降,你会坚定不移地实施攻击吗?” 果然,7连长的态度犹疑起来,教导员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