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连山率领的骑兵连一路狂奔,驰出了西坪村的村头——他一度担心在村头这个方向会遭遇日军的截击,但这支轻骑最终畅通无阻地跑进了茫茫夜色。 5连副连长出身的夏连山,此刻格外担忧5连的处境。吴副营长派来报信的通信员说,袭扰河口村的是曾被5连痛击过的蒙古骑兵。但刚才临行前,营长却亲口告诉他,今夜前来攻打二营这两处根据地的敌军,日军占的比重应该很大,必须做好决一死战的准备。 “连山,记住,一切以保存有生力量为重,”刚才在西坪村内,夏连山已经翻身上马后,冯长治还拽着他的马缰绳,仰头叮嘱着:“骑兵是平原作战,目标明显,容易暴露在敌人的火力视野内。如果情况危急,全连宁可弃马,也要争取带战士们安全转移到山里——只要人在,马匹迟早能再拉回来。” 从营长这番语气凝重的言语里,夏连山真的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转移到山里?需要进山吗?他曾经走过前往关门山红星峡的山路,很清楚在那样崎岖的山路上,马匹是很难行走的。如果进山,几乎就意味着要放弃马匹。 刚刚成型的骑兵连啊!夏连山内心不由得一阵刺痛,同时越发为河口村那边的战况揪心。带着这样复杂的思绪,骑兵连长一马当先,引领着身后的队伍在夜幕下的荒原开始疾驰。 突然,前方响起了炮声;借着西北风的传送,骑兵们都清晰地听到了,同时也都猜到了这炮声就是来自不足十里之遥的河口村。他们纵马跑得更快了。 八路军骑兵们猜得不错,那炮声正是发自河口村北面的旷野,日军的九二式步兵炮在发威。但是等这七十多骑堪堪奔跑到河口村的村南口外时,炮声却停了。 夏连山回头喝止住了骑兵连的行进,他们就立在马背上,小心聆听着近在咫尺的这个小村落的动静。 然而没有动静。在暗夜中勉强可见其轮廓的河口村,眼下一片沉寂,如果不是刚才亲耳听到了轰隆的炮声,很难让人相信这里发生了战斗。 “一排全体下马!”夏连山低声下了命令。骑兵连两个排,每排三十余人,他让二排勒转马缰,向后退却了几十步列队,一排的人则步行靠向村尾的几座宅院,其中一个班摸在最前列。 曾经驻防过河口村的夏连山非常清楚,面前的村尾一带,到了夜晚都布有诸多明暗岗哨——其实不止在村尾,村子的外围也都是同样布有游动哨的,只不过今夜爆发了战事,外围的游动哨应该已经收缩进村了,否则骑兵连来的路上就会碰到。 摸在最前面的那个班,有人向村尾的宅院发起喊话: “什么人守夜?”这是林师徐旅二营的两处村落约定的夜间暗语。 “打狼拣核桃的!口令?”对面村尾处很快有人回答并发问。 “五台山。回令?” “喇-嘛庙!” 验明身份,最前面的那个骑兵班顿时呼啦啦站起来一片,跑进了村口,夏连山也策马奔了过去:“我是二营骑兵连长夏连山,5连的哪个排在这里?” “报告夏连长,8连二排奉吴副营长命令,防守村南口。” 夏连山吃了一惊:“8连?8连什么时候到的?大江来了吗?”他说的大江,乃是8连连长鲁大江。 “我们连长没有来,是韩副连长带的一排和二排。” “敌军进攻了没有?”夏连山不及细问8连意外出现在河口村的原因:“刚才是不是敌人打炮?吴副营长在哪里?” “敌军在村外向我们开炮,好像还没有派兵进攻,吴副营长在村头指挥。” 夏连山想了想,看来这里的村尾目前还比较安全。他命令骑兵连的两个排,一个进入村尾,一个仍在村外警戒待命。他本人则带领几个骑兵,朝村头驰去。 看见夏连山带着骑兵连到来,吴子健先是喜出望外,可是一听说西坪那边也遭到攻击且是日军,顿时又担忧起来。这一刻,二营副营长也彻底明白了,今夜日伪军对两处村落的袭击,显然是统一部署。 “连山啊,怎么老冯还把你们派来了?眼下敌情不明,骑兵连是全营的宝贝,贸然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