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自然是善恶终有报。” 老者继续道:“忽有一日,一男子向当地府君控告方士恶行。原来那人是方士同伙,因分赃不均,心生生怨愤,便自首抖出当年事实。去年暴毙之无赖懒汉,其实受方士蛊惑贿赂,刻意诈做疯癫样。” 摇头晃脑几下,故作惋惜,“可不知方士哄骗他服下的是一碗鸩酒,这才能造成神仙显灵之假象。” “于是乎,府君派人掘坟验尸,尸骨果然青黑,应是中毒所致,便下令斩首方士,小庙香火也日益衰落,终成断壁残垣。” 众人听后唏嘘不已,却有一人直言无趣。 “这算什么志怪故事,我家的狗都比他讲得强。” 声音很轻,近乎窃窃私语。 可她忘记了,这里是碧虚城。唯有非凡才干,且怀机缘者,方可进入其中。 身旁之辈耳朵灵敏,很难忽略她的狂言浪语。 “切~都是群傻的,这种故事还听得津津有味。” 无论鲁莽贫嘴,还是年少意气,出于是何心境、何种原因并不重要,反正已经说了不该说的无礼之话,尽添笑话而已。 那粉裙少女也瞧出点了什么,但她仍旧不屑,看不上就是看不上。她骄傲又自负,正是爱沉浸幻想中的年纪,会把旁人种种反应,添补、转化成对自己特立独行的在意、重视。 “看什么看!” 只因太璞多瞅了她一眼,她险些要朝太璞几人怒骂了。 身边有位少年倒是个明白人,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她衣袖。 狐狸老者不聋,神色平静着,又幽幽开口,接着讲起另一个志怪小说。 “话说某地有位富商,好修仙,却整日和狐朋狗友约去郊外踏青。轻薄女子,欢纵酒肉,好不逍遥快活。” “一日,忽然瞧见柳荫间有位美艳少妇骑驴而过,众人见少妇孤身一人,便互相撺掇着在少妇身后追逐,贱嘴也没闲着,不断说些孟浪调戏之语。少妇本不答理,唯有鞭驴疾行,奈何有两三人脚步快,竟追赶上来,甚至要上手玩弄。” 语气顿了顿。 这次老者没要小钱,吃口茶,又道:“谁知少妇喜笑颜开,自行妩媚宽衣。其余人见之无比兴奋,抓紧跑来观看。待富商定睛一瞧,却发现少妇正是自己妻子。念起发妻无端孤身外出,不禁惊疑其忠贞,顿时怒火中烧,就要去责骂扇耳两下。” “可此时……” “那少妇却忽然飞身上驴,瞬间变回原来相貌,更用长鞭子指着富商数落道:‘见是别人的妻子,就无端地调戏;见是自己的妻子,就气恼成这样。狗东西,你枉为一世活人,连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都没弄明白,一个恕字都悟不出,凭什么修仙?’数落完,那少妇便骑驴离去了。” 故事结束得畅快淋漓。 众人拍手称好。 尤其刚才听闻到轻狂语的修士,先前还挺不满,若非狐狸老头又要讲故事,不好随意打断,他们才没有伸张正义,没有出声批评。 因为某些原因,耽误了正义降临。 好在现在听完故事,他们心情开始兴奋。似乎绘声绘色地讲解,怒目剑指无知小儿,还大喝一声“狗东西”的老者,正是他自己。 所以,他们无须再多嘴。 “哈哈,妙极妙极。” 看热闹不嫌事大,大家笑得欢乐。 粉裙少女尚未明白其中玄机,可瞧着不少人有意无意把目光瞥向她,多少不太痛快。 头脑发蒙时,嘴巴就会控制不住地道出是非。她又要嘴里不饶人了。只是有身旁的少年束缚,到底也没再说什么。 太璞听够、见够,离座去往别处,继续悠闲自在。 领着爱徒,以及一位时常关心她身体是否安康,是否可以切磋武功的高手,浩浩荡荡地去了漱流坞。 吹管昭华,醉折缥蒂。千年一梦,封系玉声。 作为碧虚城闻名遐迩之乐地,漱流坞八音迭奏,风流无双。 闭关前,曾定下一卷曲谱。 这次,她来取回旧物。 行云不流,万籁俱寂。抚琴重意境,太璞自知俗人一个,不懂欣赏,便扬长避短,专挑指法学。她往琴技一途苦练数十载,倒也颇有小成。 诚心诚意,眼光独到,随着资历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