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晚。” “我说太迟了就是太迟了。” 隋知寒不敢逆她心意,只好说:“确实晚了。” 他们两人啊,一个柔顺,一个硬刚,互相拉锯着,莫名其妙地缓和了胶着关系。 山黛水蓝,晚风吹得人清醒。 太璞又躺下了,“宗主可知我气什么?” 隋知寒乖觉回道:“愿得长老指点迷津。” “哼,你会不知?” 太璞习惯将双腿交叠,并抬高两三寸,支撑着靠在树干上。此时她心情显露一丝郁结,两脚不由地重重锤跺几下,竟摇落了花叶片片,飒飒浮现平静上。 “前几日说与听心长老的话,想必宗主多少耳闻了几句吧。” 沉沉的语气微顿,她冷笑道:“不妨再告诉宗主一遍,凡事涉及我本人,可以问我,劝我,却不能瞒我。天地间,谁也没有资格替我做出决定。” 目如幽井,深邃而冷峭,反衬脸庞白润泛红,仿佛将婴垣之玉执于夜灯之旁。 满月为面,青莲在眸。 很美。 “宗主好威风。” 她单手枕头,看向隋知寒,认真道:“未经我同意,便替我安排做好抉择。美名其曰,为我考虑。是我头脑空空,各位不屑与我协商,还是我不过一介傀儡,无关紧要。” 亦或者,是你们刚愎自用,贪图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的快乐,任何事情都自己说了算,太自我,太虚伪。 这种人这类事,她过去遇到,现在遇到,未来还会遇到,烦不胜烦。 隋知寒了然,声音轻柔,“是我不好。” 既然来了,不管有错无错,错多错少,反正都是他的不对。 这是他最初的想法。 纵然同时明白,他行事确实缺乏人情,却并不太愿意去承认。 也许是,有恃无恐吧。 冥冥中总觉得,他的阿斫永远不会弃他而去。 毕竟她常爱讲什么“一直生气,对身体不好”,能让她气到死生不复相见这一地步,绝无可能。 因为那得恨极了才是。 太璞不气不恼,更不悲愤,她只是追问:“知道错哪了?” “自作主张,不敬长老。” 俊朗的容颜不辨情绪,眸光掠过清池水面,转瞬又回,隋知寒认真地答道:“强势专横,不容反驳。” 他心底一声轻叹,“阿斫~你长大了。” 并非刚学会成长,具备了敢于向权威诉说心声的勇气。而是不再继续掩饰心中想法,滋长了主动为自己争取利益的决心。 有时候,她确实很能忍。 他也知道她很能忍。 她的脾性,他怎会不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