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人家神色恍惚,太璞乐开了怀,歪头打趣道:“可爱的老老头呀,祝我早日成为一代算卦大师吧。” 说罢,扬长而去,顺手还抓走几枚樱桃。 出了门,她依旧风雅淑质。 端着长老的风仪,悠闲赏着朗空晚霞。 天放旧光还日月,地将浓秀与山川,心情畅快,景色也格外怡神。 突然,耳畔传来了问候声。 “长老好。” 循声望去,正见一名年轻男子直勾勾地盯着她。 有些恶心。 那两道目光,片刻不断往她的胸部与腰间流连。 太璞保持理智,克制住了想掐死人的冲动。 当你足够强大之时,表现出自信比愤怒更重要。她不和这种人一般见识,只当是寻常弟子向她请安,索性微微颔首,准备远离那股恶臭味。 谁知她脚步微移,那人紧随其后,还敢用身躯,挡了她前进的步伐。 太璞内心错愕,而面上不显,仅漠视之,静待他还会有何动作。 这名男弟子或许是真蠢,以为自己的这点小心思没被察觉,眼光略略浮起得意之情,胸膛挺了挺,脖子一扬,那独一无二的头颅像颗胖大海,遇水肿胀,变得肥满。 竟奇奇怪怪地念起了诗词来,“啊哈~‘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长老好似弱柳扶风,谨将此诗献于阁下。” 又是长老又是阁下的,礼节似乎没学好的样子。 太璞腹诽,她看上去像绝望的文盲吗? 龙不凡不知她的冷漠,只觉骄傲,暗赞他所念的诗词,肯定获得佳人芳心了。 趁着幻想浓烈,他又忍不住多瞧几眼,并品味眼前妙龄女子的身段容貌,心神益发摇曳起来。 三千鸦丝以雀钗挽作高鬟蝉鬓,钗似青翠雀身,逶迤璀璨金羽,尾羽碧蓝浮光,甚是明媚夺目。 黄衣绿裳,不慕华丽,仅以一条缠枝腰封,裹住织有鸑鷟暗纹的金黄蔽膝,衬托得倩影姿貌嶷然,仿佛玉山乔木,又不失清雅独秀。 真美啊。 美得让人忘记她还是一位尊贵长者。 神仙家有四时服备:春青、夏朱、秋白、冬墨。 现为暮春时节,湫言宗遵从古礼,上下皆着青衣。而青色,又是太璞最钟爱之颜色。尚服司的执事弟子投其所好,在规制范围内,尽心彰显其无双风采。 花信年华,浓眉朗目。虽非绝色,也不如何的风情万种,但光润玉颜,自有一股令人见之忘俗的神姿。 更何况,她手中的无形权柄,为她增添了万丈摄人心魄的光芒。 龙不凡像只蛤蟆,直盯着这几分姿色,不禁白日做梦,痴痴笑歪了嘴。 可惜,他没有得到意料中的赞叹。 “好好打扫吧。” 即使鄙夷,一对眸子仍含淡淡温柔之色,似春水潋滟,清秀至极。 心稳,则将一切红尘喧嚣,弱化为无形。 太璞算是见多识广了,放平姿态,尊重万物,清楚自己的身份,不应该与那些个不值得放在眼里的东西计较什么。 可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多少受了宗主隋知寒的影响,此时的她,就想远离腥臭味,赶紧回去用旃檀,给自己好好熏一熏。 龙不凡却不放弃卖弄的机会,嗯嗯啊啊了一下,说道:“‘满园春色关不住’,一只红杏……咳~一只甘棠出墙来,不知能否有幸与长老同行?” 幸好眼睛不瞎。 他瞧瞧左右并无红杏,赶紧改口,胡乱攀扯了某株无辜甘棠。 好诗啊,他再次满脸认真,期待着被夸。 太璞心底冷笑。 慢悠悠地前进几步,她语气寡淡,挑眉道:“有事?” 这语气实在冷漠,令龙不凡暗暗着急。 这时候的女人,不应该对他心生好感,仰慕、欣赏,甚至主动投怀送抱? 怎么这个女长老不那么正常呢。 他老实地微笑:“没,没什么,就是天气不错,见到长老很开心……” 这时候,应该害羞、崇拜,难为情地告诉他“你念的诗真好~” 然后,朦胧的情愫,就此渐渐滋生了呀。 他很困惑。 但龙不凡到底是非凡的。 转念一想,也许他们见到次数太少,待日头长了就能完全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