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早上我读完了论文把自己的思路整理了一下,兴冲冲地和艾碧水约在理科楼大门口见面。 四月的阳光温情而柔软,地上的人影树影也只是浅浅的。麻雀三五成群地聚集在刚刚抽绿的花圃里,叽叽喳喳的声音中传来泥土的气味。 此时此刻,风暖烟淡,天气正微酣。 我到门口的时候她正聚精会神地读着的指示墙。我注意到她的头发比上次见面时短了五公分左右,和之前一样自然地垂落在肩膀上。她上身穿着系绳的白色短T恤,下身是蓬松的束脚运动裤,外面套着一件敞开的亚麻色宽卫衣。 看见我之后她伸展五指挥了挥手。 我们艾碧水并排走着,穿过有一侧是大落地窗的明亮走廊,窗户内侧是直线构成的简洁透视,而玻璃墙外是满溢着的明媚春光。 “对了,你那篇文章怎么样了?” 我当时的心情很复杂,希望它最终能够发表但又不想让这个成功来得太顺利,或许是嫉妒使然吧。 “嗯……审稿人提出了一些修改意见,解老师说改完应该能过。” “解老师对它什么评价呢?” “他好激动哦。”女生说完嫣然一笑,“他跟我说文章里的刻蚀方法非常了不起,甚至会用我的名字来命名呢。可能会叫什么‘艾氏构型’之类的……” AI Structure……我隐隐觉得这个名字是个危险的暗喻。 我在品味这个名字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一个大高个推着多层的平板车,上面放着一摞看起来很重的长方形仪器。 “哎呦,你俩……早啊。”麦革露出了一个有点猥琐的笑容,和我们打了个招呼就擦肩而过了,他是我最不想撞见的人。 “那车上是微波源和内置了WIN7操作系统的示波器,不过我们做的实验用不着。”艾碧水转头看了一眼,头发飞散开碰到我肩膀上。“感觉那个平板车上推的东西加起来快一百万了。” “啊?你是说一百万软妹币吗?” “是啊,加上导线什么的可能还不止。这在科研仪器里面根本不算贵的,其实我们之前天天摆弄的MOKE比那些值钱多了。” 不只是军队、奥运会或者航天竞赛,从每天都在进行的科研工作中也能看出一个国家的综合实力。 我们推门走进了一间明亮的教室,窗外的日光没有爬山虎的阻挡,肆意地倾泻在空荡荡的桌椅上,顺便照亮了屋里飞扬的微尘。 她走进门之后轻轻一跃坐到了第一排的桌子上,前后晃动着垂在桌前的小腿。 我的视线慢慢上移,看到她眼神里面满是期待。 “嗯……我之前和你讨论完了之后一直在想有没有更……更有意思的体系来实践之前学到的理论,然后就发现神经系统其实也是在自组织的动力学之下运行的。” “e,这个我倒是听说过哎,不知道和你说的是不是一个东西。” 就算她知道这个也没啥奇怪的,毕竟在物理这方面她的知识面深不可测。 “这是一个普适的现象吧,好像自组织临界性是统一地存在于各种生物的大脑里的,而且还具有相同的临界指数……”她沉吟片刻,“你是想要做些和脑科学有关的实验吗?比如跟生物系合作?” “对……其实这是一个很著名的结论。”我一边说着一边走上讲台。“但我的设想里倒是不需要找生物系。” 我拿起粉笔走到黑板边上,一边说着一边画着简单的流程图。 “现在我们已经明确知道了,如何控制输入来驱动磁性系统的动力学了,换句话说我们可以自由地通过宏观的输入来控制微观的内部结构。” “而且据我所知……人们也有足够的数据来描绘神经系统的动力学,而且表征它的数据和我们之前在固体材料里面调控的差不多。” 还没等我接着往下写,艾碧水就说话了。 “你是想……把磁性材料的状态调节到人脑的模式?然后看看会不会从其中涌现出和人脑类似的行为,比如说思维或者意识什么的?” “是的,我觉得可以对人脑进行复刻,来制造真正的人工智能。” 这种人工智能并不是逻辑过程的堆砌,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