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乐早已搬来了凳子,一屁股坐下后,两手撑在垮前腾出的小块位置,神采奕奕,想来是刚才和我父亲聊得很尽兴了。 坐下后,我无奈地问他说:“所以你和我父亲在聊什么,直接就把我拉过来了。” “当然是武功方面的东西喽,刚才我和伯父聊到出手该如何迅捷,伯父见地独到,让我很有感悟。” 无论神情还是语气,张长乐都显得激动不已,在他脸上真是一点困意都看不见,明明今天最活泼的就是他了。 闻言我父亲摆摆手,不在意地道:“哪里哟,见地独到谈不上,刚才说的那些也不是我自己的东西,是我父亲,也就是路仁祖父教给我的。” 谁知张长乐兴致非但不减,反而更高了,兴奋道:“这么说路仁祖父也是习武之人嘛。路伯父,您是不知道,两年前路仁第一次打坐成功嘛,我就问他家里是否有修炼的长辈,他说没有。” 讲到这里,他斜视着我,双手抱臂,像是秋后算账一样地对我说:“哼哼,路仁,现在看来你家明明是世代修炼的嘛。” 无奈一笑,我知道他是在调侃,那时也确实不知道家中情况。 就连跟着王教谕学武也是因为一场意外落水促成的,事先也没能询问父亲的意见,是后来才慢慢了解到原来爷爷会武功这件事。 “长乐的确是个练武天才,我说的东西他很快就能理解,并且举一反三,转为自己的东西。”父亲对他倒是非常赞赏,“放在所谓江湖里,日后成就也会极高。” “啊哈哈哈,伯父谬赞,谬赞,哈哈哈哈!” 虽然这样说,但张长乐嘴都快咧到耳根去了,不过笑声还是压着,没有肆意放声。 没有笑多久,张长乐假装咳嗽几声调整好面部情绪,对我讲说:“路仁,伯父对出手迅敏的看法让我又有了全新的理解。他说所谓快,是相对于对手而言的,那如何比对方快?很简单,提前预料到他会怎么出手就可以了。” 听后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父亲,怎么感觉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因为不好实现。 于是我有些怀疑地说:“父亲,这种预料,在打斗里不好做到吧。如果是在敌人出招的一瞬间看穿,然后瞬间想到制敌之法,那也需要自己身手够敏捷。” 闻言父亲只是淡淡微笑着,没有回答。 旁边张长乐则是代为答道:“这就是伯父不一样的地方,他主张先调查再出手,将对手研究透彻,并且在战斗中设计慢慢把敌人带进自己的圈套里,那般自然就能易如反掌地掌握对手接下来的行动了。” 听完后我略微皱眉,沉思一会儿,然后说:“可这样有一个问题,江湖里往往是萍水相逢,突发状况是很多的,不可能给我们时间去调查人背景什么的。” “确实,路仁你说得没错。”父亲开口承认了这个缺点,喝了口茶,“你爷爷教我这些时,也说要学会隐忍,就算确定与某人为敌后,短时间内也不要起冲突,非有完全把握或逼不得已时,不要动手。” “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 父亲以淡淡的口吻娓娓道出其中的出发点,让我理解了这一做法,发现倒是和刚才莲姨嘱托我的话有异曲同工之妙。 后者提醒我如今的江湖不似从前,真刀真枪的少了,心机算计多了,所以行事务必要小心谨慎,切忌冲动。 而父亲也讲遇见冲突要隐忍,了解清楚对方后再作打算,不是不出手,而是要事先想好对策。 他们二人听完我的转述后,面色都有些讶异,张长乐更是懊悔,说:“哎呀,没想到刚才姨娘有这么一段精彩的讲述,错过了真可惜。” 我父亲也是摇头慨叹,说:“早前我听闻两位兄嫂都是上过学堂,考得过秀才的才女,如今一听真是万分佩服。且说来比我学识要高多了,当年因为各种原因我连秀才也失之交臂。” 张张嘴,我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沉默。 好在有张长乐在,他嬉笑着说:“都是学以致用嘛,伯父。我以为无论是念书还是学武,最后都是为了用于实处,但不是说为人处事只能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