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我刚清醒,还没睁开眼,就听见了外面的窜掇,谈话,物品磕碰声。 回家的心情很激动啊,笑了笑,我直挺挺地立起上半身,如同往常一样下床穿衣。 对面张长乐已经不在,想来是出去了。 看看窗户,天色很暗,只有稍稍光亮,而且掀开被子就有寒气上身。 冷就要多穿衣服,但我又嫌衣服多了手脚就不方便,比较臃肿。 又自恃习武之人,有内力护体,故只穿了参棉里衣和常服便端着木盆出去。 打开门,第一眼就看见好几位同窗,在亲人的帮助下,提着大小包和木箱子,叽叽喳喳地往巷道外走。 “儿子,这一年学得怎么样啊?看看你哟,人都瘦了。” “你小子,还没考上秀才,看看和你同届的张长乐和路仁他们两个,全考上秀才了。” “一年没见,又长高不少,走,回去娘给你做好吃的。” “……” 屋外也没有张长乐人影,大抵是去给卜盼她们帮忙了,于是我不敢耽搁,赶忙打水洗漱。 看了眼时间,竟然只刚过了辰初,真的有够早。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洗漱完毕,锁好门我便朝外面走。 遇见人就停下打招呼,互道新年祝福。 期间有同窗的父母知道我是考上秀才的路仁,便多夸了几句,还顺便借此激励自己的孩子。 对此我只能谦虚地回应,又停留了半柱香时间,才从走道里出来,但广场上的人更多。 无论是同门师兄,还是他们的亲人,夫子教谕也齐齐出动,其中有些人手上还拿着包箱,看样子是在帮忙。 这几天,也算是庆云学馆最热闹的时候了。 我观察了几眼,便不再作停留,直奔女院门口。 好巧不巧,我刚到,就正好撞见张长乐他们三个走出来,不过在卜盼旁边还有一位妇女。 看神态,就与卜盼几分相似,不施粉黛,不作发髻,虽是一身布衣,但清新素雅。 “哎,长乐你来啦。”背着一个书箱,张长乐看见我,笑着打起招呼。 我有些郁闷,原本以为能赶得上,帮点忙的,结果还是来晚了。 “你醒了,怎么不叫我。盼姐要走,我这一点忙都没帮上。” 卜盼笑容温婉,和声道:“也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昨天都已经收拾好了。路师兄,这是我母亲。母亲,这是路仁路师兄,也是青雨的义兄。” 闻言我再次看向她身边成熟典雅的女子,行礼恭谨道:“路仁,见过伯母。” 妇女伸手将我扶起,开口的声音温柔似水:“我知道你,之前阿盼写信回来有跟我说过,在学馆认识了三个好朋友,帮了她不少。伯母这回来得匆忙,没带什么,这是伯母自己编的平安结,拿着。” 见到她已经递了过来,我连忙用双手接过,有些受宠若惊,嘴上还是立马道:“谢谢伯母。” “呵呵,手艺不好,你莫要嫌弃才是。” 伯母谦虚一声,我自不会当真。 平安结刚入手,就觉得舒适饱满,上面的字也不是绣上去的,而是用线慢慢编出来的,可见之用心。 手艺我不懂,但猜测伯母是属于优秀的了。 这时林青雨上前一步,冲我笑道:“嘻嘻,路哥哥,青雨也有哦。” 说着,她用手拨了几下系在腰间的红底金字平安结,字是“林”,另一面则是个“福”字。 “我也有哦。”身为表哥,张长乐也不甘示弱,炫耀道。 “你们能喜欢就好。”伯母转而用慈爱的眼神看向卜盼,“阿盼,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好,娘。”卜盼轻轻应了一声。 于是我们一行五人成两排,卜盼母女在前,我和张长乐兄妹在后。 张长乐虽然背着书箱,看起来非常轻松,问道:“伯母,真的不去城里走走吗,难得过来一趟。” 闻言伯母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笑容我总觉得暗藏别意。 她摇摇头说:“官府愿意帮我们接送孩子,领了情就不能得寸进尺,耽误人家太久时间。早早来,也早早回去。” “而且都在同一州,以后会有机会的。” 出了学馆,外面排列的马车如一条长龙,最远的那个都只能看见半截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