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屋外的水漏响起声音,已是到了申初。 王教谕嘴角抿出一丝微笑,起身说:“走吧,科试结果应该马上就要送回来了。” 说起这个,我也是露出笑容,点点头,和师父一起走了出去。 太康十二年十月初一,三年内的第二次科试开始。 从八月开始,林青雨便一直由云先生亲自教导,几乎没有休息的时候,就连我和张长乐两个也很少见到她。 不过对于此,刚开始个别师兄还颇有微词,以为林青雨一人受到了特殊对待。 这回不用仇宜春说话,赵浦泽便先将那些人找出来说了一顿。 林青雨七岁考中秀才,还是以女榜第一,总榜第三的名次,仅是这样的成就便足以称得上一声“神童”。 而且这次的科试干系重大,事关女孩的学途,云先生自然会多加上心。 被训斥的师兄自然不敢还嘴,表露出的不满也消去了一大半,可私底下偶尔说出的话中还是带着对这次科试的怀疑。 科试固然重要,但也只是科举的第二步,即便林青雨中了士人,又能如何呢? 偏偏赵夫子还说干系重大,他们也在等着今天听一个说法。 很快,我和王教谕就来到了学馆后院的空地上。 同先前一样,设有一座高木台子,上面还摆了张靠椅。 等下杨教谕回来就会把结果交给云先生,由先生上台亲自宣布。 来的人不多也不少,都不时望向沁园的出口,不用猜也是在等待抄榜的杨安杨教谕回来。 至于他们如此紧张的原因嘛,我知道后也不禁感叹秀才的生活难啊。 科试,相较于岁试来说更重要一些,尤其是太宗对科举制度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后,秀才的境况就大不如前。 不仅待遇被削减,还必须要参加第二年及之后的每一场科试,若是落榜两次就会被剥夺秀才身份。 因此赴考的学子都非常紧张,担心自己的作答不够好而落榜。 事实上,科试的内容相较于岁试并没有质的改变,只是考题的数量以及难度加大。 最让人头疼的还是由于增设了关于律法,尤其是武律的题目。 不仅涉及帖经,墨义这种要死记硬背的答题方式,还有策问,论述具体条例律令的。 这便罢了,可谁能想到礼部还弄了个新花样,叫作谏律。 顾名思义,是给出一条不合理或者有缺点的律例,叫考生对此提出意见或是修改。 这下可就难倒了许多人,也是近年来科试的入榜人数,以及参加后面的岁试,会试的考生数量都较以前偏低。 甚至出现太康二年,会试录取者竟然仅有五十人,且没有会元,最后的殿试也唯独三人令太后满意,两人赐进士出身。 而剩下一人,便是自太宗准许女子参考以来的首位女状元,如今的礼部尚书,上官婉。 那一年,我刚出生。 这些见闻我是从旁的师兄闲聊中知道的,同时也明白了朝廷不一定非得录满及第人数,是宁缺毋滥。 也不知青雨她是否…… “路哥哥,路哥哥!” 出神之间,我听到身旁传来了熟悉的呼唤。 眼神恢复清明,我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仇宜春以及一众师妹们的面前,王教谕则是不见了踪影。 于是我连忙向仇先生恭声道:“见过仇先生。” “嗯,不必拘谨,和青雨聊吧。” 脸色柔和的仇先生听起来温和亲近,使人自然地放松了心情。 看向站在一旁鼓着脸的林青雨,我暗地里发笑,面上却是问其他事:“青雨,王教谕呢?” 但她故作不满,扭过头,但还是回答道:“王教谕有事忙去了,哪像路哥哥,这种时候了还走神。” 我哭笑不得,刚伸手才发现旁边还有其他同窗,于是笑道:“我刚才是在想那位女状元,如今的上官大人。” “然后我就想呀,什么时候青雨你也能高中状元,好让我这个当哥哥的沾沾光。” 本来便没有真正生气,林青雨听到这话开心地看向我,道:“真的?” “路哥哥还能骗你吗?”我打趣道。 她连忙欣喜地抓着我袖口,笑如小铃铛般,“咯咯咯,我就知道路哥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