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虽然场上还是没有大的动静,但我能听见前方有好几个师妹小声笑了下。 点点头,云先生收起笑容,又看向我们后方的人,斥道:“还有你们,身为师兄不以身作则,给新入学的师妹树立榜样,反而出了这样的事情,以后好好反省反省。” “还有各位夫子,教谕,要加强学生的品德培养,上学念书的一个重点便是要修身养性,增厚他们的才学,扩展他们的见识,这些你们要牢记。” “不要只是教他们如何通过科考,朝廷同样是不鼓励这一点的。” “在前朝,考取了秀才可以常年享受官府补贴,基本可以告别劳作,保证温饱。可一旦这些秀才不继续努力,增加学识,继续参考,那么就成为了朝廷的负担,因为仅是一个秀才所拥有的能力并不能为官府贡献多大的力量。可还在享受着异于常人的待遇,这些最终还会落到天下百姓的赋税中。” “通过科试成了士人,就可以去做官,可士人的才能和品性哪里能够胜任地方官呢,便是很快就被官场的污浊所淹没,成了尸位素餐之辈。” “所以我国改革科举,勒令秀才必须参加每年的科试,落榜两次还会取消秀才身份。士人也不能做官,必须是举人才有资格。” “目的就是为了遏制人们读书只为考取功名,最后做官后却无所作为的现象。” 再次停下,云先生这回额头上已经冒出细汗。 纵使在早晨,烈日就已经悬挂在高空。 同时他也再次弯下腰,变回了往日的佝偻模样,赵浦泽一手拿着水袋,一手提着自己的椅子到云先生面前。 这回他没有拒绝,缓缓坐下后,小喝了一口水后,神情既苦涩又无奈,道:“岁月无情,终究是人老了。” “我就说这么多,你们回去后也无需一一记住。在今后的课堂里,我会让夫子和教谕慢慢教给你们的。” “都回去休息吧,今日休课。” 说完,在赵夫子的搀扶下,云先生颤巍地站起身,两人转身慢慢离开。 “先生慢走。”安夫子起身恭敬一声。 “先生慢走。” 闻言我们所有人都站起来,弯腰高喊。 …… 回到寓所,我沉默地坐下来,对面的张长乐也变得寡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已经从云先生的讲话里收拾好情绪,转而是担心先生本身的状况。 适才他离开时已经是需要赵夫子在一旁切实搀扶,尽管如此也是一步一脚印,慢慢挪着走。 我很怕,很怕再看见一位老人离世。 胡思乱想了一炷香,我抬头发现张长乐还呆坐在对面,不禁问他:“哎,长乐,你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这下他终于看向我,也没有什么异状,只是感慨道:“原来在读书背后还有这么一段曲折争议的历史,原本我以为这只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 点点头,我突然想明白了什么,说:“许多我们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情,其实都有复杂的内情。” 张长乐露出诧异的表情,随后打趣道:“可以啊路仁,还会讲大道理了,看来平时没少吃书。” 甩了个白眼给他,我也就懒得再深究他刚才在思考什么了,有些事该说的时候自然会讲。 “对了,长乐,还有另外一件事,昨天你是如何让那两个黑衣人答应你不急着抓裘高的?还有,他们是谁,如果是捕快,可又戴斗笠又是穿黑衣的,怎么看都不像。” 揉着太阳穴,张长乐颇为苦恼地道:“你一下子问好几个问题,我都不知道怎么……” 这时我张大双眼瞪向他,也不说话。 他嘿嘿一笑,倒杯水给我,道:“喝水,喝水,听我慢慢讲来。” “其实我哪里能请得动人家帮忙,第一次见面,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可我知道他们的目的和我们是一样的,所以只是顺水推舟地提了一两个请求而已。” 目的一样? 喝好水,水杯却还搁在唇边,我沉吟了一息,恍然道:“他们是故意不抓裘高,想把事情闹大。” “对喽。”张长乐拍手鼓掌,脸上流露出淡淡的笑意,“你想想,连王教谕都发现不了裘高会些身手,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