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纵使我起得很早了,也没见着父亲的身影,这让我感到担忧。 之前他说过,自己总是睡不好,半夜就醒了,然后坐到院子里发呆,直到天亮就去酒楼做事。 这样不好的作息,会导致睡眠时间不够,影响身体。 但我又做不了什么,劝他嘛,可自己一个月里就一两天在家中,怎么能知道父亲有没有照做呢。 请别人监督?大半夜的谁不睡觉啊,愿意去看别人睡没睡,我也没钱请人看。 而面对李叔,我是不好开口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最近一年里,李叔的身体也不太好,总是咳嗽。 借着院里清凉的井水醒醒神,到巷口买了热包子,带着去深处看看他。 酒铺已经开了门,李叔正在里面擦拭桌凳,转头看见我来了,蜡黄的脸上浮现出笑容,道:“小路来了,快坐,岁试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虽然是在问我,但语气里没有一点疑问的意思。 我会心地一笑,将用油纸包好的热包子放下,道:“李叔放心吧,应该是十拿九稳。不说这个,您还没吃饭吧,我刚买的包子。” 将帕子搭在肩上,他也不拒绝,坐下来,拆着油纸,温和道:“你有心了,咳咳,咳咳咳……” 李叔又一次咳嗽了起来,我赶忙来到他身旁,伸手抚着后背为其顺气,等他好些后,又倒了杯水给他。 喝下后,他长呼一口气,已经爬上皱纹的脸带着一丝疲惫,无奈道:“人老了,身子开始不太行喽。” “李叔说什么呢,身子不好就去看大夫,抓药吃下就能好!”我立即反驳道。 看见我着急的模样,他摸了摸我的头,“李叔知道吃药,不过这是旧伤复发,用药只能治标不治本。” 瞧见我又要说话的样子,他直接抓了包子塞到我的嘴里,板起脸道:“好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难道还会去主动寻死吗。李叔还想看着小路一路高歌,考上举人当上官呢。” 我取下冒着热气的肉包,眼神复杂地看着坐在对面已经自顾自吃起包子的李叔,心里下定决心必要考取功名,回应他的期待。 “这人啊,吃口热的东西,简直是一生最舒服的事情了。”吃完肉包子,李叔舒服地哼起小曲。 我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对于往事的好奇更胜一筹,开口问道:“李叔,您知道巴蜀有个叫望雾镇的地方吗?” “知道啊,那不是你家的故地嘛。”李叔自然而然地回答,看着我忍不住笑起来,“当初你爹说出‘望雾镇’三个字时,我还很惊讶。因为进出这个镇子的路很不好走,里面的人倒是经常出来,可外面的人却不好进去。” 我闻言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看样子应该是这个镇子消息不通,所以才不知道雾江宗吧。 “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李叔好奇道。 “想着以后总要回自己的家乡一趟,昨日我问父亲,他只说了望雾镇,也没具体讲怎么去。”我一本正经地回答。 他赞同地点点头,对我的话表示满意:“这才对,人不能忘记自己的根。嗯……现在不知道,不过十几年前想要去望雾镇还是很难,要从雾江的下游横渡,然后爬六里多的山路。” “山路崎岖,常年泥泞湿滑,很不好走。最要命的是经久不散的雾气,会迷失上山人的视线,基本很难看清一丈外的东西。如果没有望雾镇的人带路,走一天一夜恐怕也到不了。” “但镇子上的人警惕性很强,外面的人想被带进去,不单单是要给钱,还得看跟望雾镇的缘分。” 我张了张嘴,万万没想到去镇上竟然这么困难? 随即皱起眉头,以后若是要去一探究竟的话,岂不是没什么希望了? 看着我神情凝重的样子,李叔笑了笑,话锋一转道:“不过你就别担心了,你家本来就是从镇上出来的,只要表明你是谁的后人,自然不会受到太多阻拦。” “还有这种说法。”我转愁为喜,舒眉笑了起来,于是趁机继续追问其他事,“还有还有,李叔,那个海族能不能具体讲讲,到底是真是假?” “你小子,就知道你过来没好心,一直问事情。”李叔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