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大人,张捕快家里还有什么人吗?”张长乐认真地问出口。 管知县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神色又缓和了几分,却是叹气道:“老张无父无母,倒是有对妻女,可怜两人丢了丈夫和父亲。” “不过他因公殉职,县衙会给她们母女按月发放荫贴,平时也会照顾一二,至少不能让别人欺负。” 张长乐立刻露出欣喜放心的神色,随后又躬身道谢:“小子张长乐,多谢知县大人。” “哎,不用谢本官。”他再次摆手,随后朝西北方向一拜,“皆是先皇与太后体恤每一位官员和子民。” …… 之后我们三人上了马车径直离开。 张长乐提议想去张捕快的家里探望一下,王教谕没有出声。 我却脸色大变,急切反对道:“不行!绝对不行!以后和这里的人都不要有任何往来!” 车外赶马的王教谕回头看了我一眼,随后又和张长乐对视片刻后,两人都没有说话。 沉默许久,他还是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路仁,你要记住,这不是任何人的错,而是那该死的凶手,造成了这些惨剧。” 我的脸色从得知张武身死后就一直很难看,竖起的稚眉并没有因为张长乐的话而放松丝毫。 “我知道,但我不想再有人因为我而受伤或者像张捕快那样……” 我不忍心说出来那个字,前些日子我才祭拜了秦爷爷,如今清明刚过,却又有一人离世。 该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要这般杀害旁人,又究竟对我有多大的恨意,以至于做到这个地步。 “我不是在逃避,只是阐释一个事实。凶手的线索一点没有,我的实力也还不够强大,保护不了任何人,而且还只是个九岁的小屁孩。真的是,什么都做不到啊。” 我惨淡地笑着,握紧拳头,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渴望过力量。 渴望高强的武功,然后找到凶手,亲自手刃。 回到学馆,王教谕简单交代两句后就离开了,张长乐和我也没有什么闲心在沁园逗留,所幸都朝住所走去。 来到门口,对面的屋子的门被打开,露出一个身形,正是李水的跟班,赵魄祝。 十三岁的他却身形佝偻,脸色惨白,毫无血色,眼神涣散着,无精打采的样子哪还有以前狡猾如鼠的精明样。 说起来,自从去年李水和赵魄祝性情大变后,我就和他们没有过任何的交流了。两人也再没有找过我和张长乐的麻烦。 一开始我们还对其非常警惕,以为对方是在谋划什么不好的事情。 可时间一长,还没有任何动静,我和张长乐也就逐渐没了防备的心思,只当是他们认识到了错误,不再生事。 赵魄祝抬头望见我们俩,低落的眼神中突然爆发出一抹精光,脸色瞬间变得狰狞可憎起来,几个箭步就冲到了我的面前,速度极快。 事发突然,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抓住了衣领。 赵魄祝将我按退到身后的屋门上,发出一声闷响。 “你怎么还没死?我都照着那个人说的做了,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他的眼球瞪得就快裂出来似的,眼眶里满是猩红的血丝,喉咙里像是卡了口深痰般,发出的声音又惨又哑。 一旁的张长乐刚想上前,被我摇头制止了。 从赵魄祝的话里,很明显他是受了神秘凶手的命令来对付自己,但没有得逞。 我不由得想到在月山村午休时的那个幻景,那个恐怖至极的人面蛛。 因此我想从他嘴里套出更多的线索。 “那个人?他是谁,你又做了什么?”我轻声说着,尽量不刺激到他。 赵魄祝一愣,似乎没有料到我是这个反应,双手慢慢放下,嘴里神神叨叨:“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找到我,给我喂了一只虫子,一只让我恶心想吐的爬虫!” 他说完,右手就狠狠地伸进自己嘴里抠掏,但最后也只是干呕几下,没有任何东西出来。 “他告诉我,必须服从他的命令,否则生不如死。” 此时赵魄祝的眼里流露出极其明显的恐惧,就连其身体也在剧烈地颤抖着。 张长乐来到身边,我和他相视一眼,表情都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