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王仑便按名册上的顺序,检查我们的背书情况。 检查方式叫作复讲,也就是上前对着老师把所学内容,包括正文、注解以及老师讲解都背诵出来。 我和张长乐都顺利地过了关,没有想到的是,那李水几人居然也几乎没什么差错,着实让我吃惊。 看来也并不是像长乐所说那般,真的不学无术,只可惜品行低劣。 就这样,我逐渐熟悉了在学堂的生活,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书屋中度过,王仑的要求也越发变得严格,不仅要求复讲,还有墨义,帖经和听写。 据他介绍,这墨义和帖经都是科举中最常见的考试方法。墨义是老师根据书籍内容出题,学生答出上下文或者是注解亦或二者兼有,半个多月下来,王仑有时要求我们笔答,有时则是口述。 而帖经即是选取文章中的一段,遮住其中一些语句,让我们答出来,也分默写和口述。 那听写却本来是不常见的,王仑说是云先生特意吩咐的,即老师说意思或是讲解,让学生背出指的是什么文章内容。 张长乐无愧于以前在蒙馆时自称的“天才”二字,王仑所有的考查,就属他答得最快和最准,偏偏平常也并未见其有非常用功,不时直接在课堂上睡着,让老师打醒。 倒也不是自夸,我的学习也还不错,得到过老师的鼓励。 只是李水三人的学习也不差,让我有些注意,好在自从浴堂一事后,他们鲜少过来找事,我便安心不少。 王仑的学识让我心生敬佩,不但能够深入浅出,而且讲课生动有趣,好几次说些故事让我们都忍俊不禁。 他谦和近人,对于难以理解文章的学生非常耐心,出了书屋,就不以老师自居来训导学生,所以很是得我们这些学生的喜爱和尊敬。 这天放课,其他人都纷纷离开,只有我和张长乐留了下来,原因是他想问一些事情。 别看张长乐对谁都一副随性的样子,遇见真正有本事的人,也是客气和敬重有加,比如王仑,“老师,您如此博学多才,可曾考取功名?” 我责备地扯了扯他的衣角,早知道是问这个,断不会由着他的,无论老师是否有功名,这样问都是有失礼数的。 王仑却是不甚在意,微微一笑之后,起身绕过讲桌,对我们解释道:“我不曾参加科举,在来到庆云学馆前,一直都是云游四方。” “云游四方?那都是做在什么?” 张长乐一听双眼立马放亮,我莞尔一笑,知道向往江湖生活的他对于“云游”一类的词自是很感兴趣。 惊讶地看向他,王仑见其颇有兴致的样子,也不免微笑,说:“天下之大,想看看各处的秀丽风景。闲暇时,也会教孩子们念字读书,就像如今这般。” 张长乐恍然大悟,点头称是地说:“原来如此,难怪老师的故事都那般引人注目,精彩无比。” 我不禁为之侧目,在我印象里,这是他为数不多地这么不吝惜对别人的夸赞。 “哈哈哈。”难得地,王仑也稍微提高了声笑出来,“你倒是会夸人,以后也是想出去闯荡一番?” “嗯嗯,长大后我想做一名侠客。” “如此……”他沉吟片刻,“我以前游历时倒也遇见过这类人,其中不乏武功高强,颇有侠义之心者……” “长青在不在,我找你……”一个大嗓门打断了谈话,未见其人,我便知道是王教谕。 他大步跨进门,看见我和张长乐在,顿时止住了声音,疑惑地皱眉。 “王教谕。”我和张长乐赶忙行礼。 他松开山眉,摆摆手叫我们不必如此。 “阔思兄来了,有什么事吗?”王仑转身走到旁边,倒了一杯茶,递给王教谕,面色温和,一如往常。 王教谕看了我们几眼,便说:“我来是跟你商量明天春耕的事,云先生吩咐书屋的学生也跟着去见识一下,让我带头。” 老师像是才想起来般,“啊”了一声,笑道:“看我这记性,刚才放课的时候忘记说了。” 然后,他向我和张长乐看过来,带着些许歉意说:“长乐,路仁,还得麻烦你们回去的时候通知师弟们一声,明早辰初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