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中秋,天气总算凉快了一些,夜晚的银月也愈加饱满,大街上开始有月团、灯谜出现,比往日热闹了许多。 夫子也准许放了三日假期,好让我们与父母一起赏月燃灯。 不过我家里一直都对这些节日不在意,顶多父亲提上一嘴。今年的中秋也是,不仅没让他偷得一两日闲心,反而更加繁忙起来,父亲是帮大户人家和酒楼挑夜香的。 临近这种热闹日子,他要干的活自然会变多,而且还会去帮着处理残羹剩饭,能得更多的工钱。 除此之外,父亲还会把母亲也叫去帮忙,一去就是一整天,要到深更半夜时才能回来,通常那时我都睡下了。 从模糊的记忆中,似乎这种时候我都是被交给秦爷爷照顾,不过最近他老人家身体也不好,虽然已经开始好转,父亲也不好再拜托人家,今年便让李叔来带我。 八月十四日,我早晨醒来,便没见得爹娘的身影,想来是已经出去忙了。 草草地清洗完脸颊,关好院门,按照父亲的吩咐,去酒铺找李叔。 等我到那里时,恰逢酒铺刚开门,李叔正一节一节地把木板拆下来。 我不假思索就要上手去帮忙,他赶紧制止道:“哎,别别别,你这么小的娃儿,哪能做这事。” “李叔,没事的,跟着我同窗张长乐练了一段时间,现在比以前状多了。” 说完,我还伸出胳膊比了比,不过细得可怜,即使有衣袖撑着也很小,让李叔笑出声,“你小子,还是待着吧,马上就好。” 果然是三两下,一共五节的细长木板被他拆下,这还只是店铺门的一半,李叔并没拆另一半,而是将五块木板堆在外面的巷壁上,拍掉身上的灰土。 “早上吃了吗,小路。” 李叔比我爹矮上一个头,但我还是不够高,得仰起头才看得清他的脸,我摇头说:“我们家从来不吃早饭。” 他脸上的笑意僵住,随即皱眉不满,沉声道:“这怎么行,早上不吃东西对肠胃不好。走,叔领你上街喝粥吃包子。” 说完就牵起我的手向外面走,这是我第一次接触李叔的手,好像有很多老茧,有些发凉。 路过秦爷爷的院门口时,正好瞧见他在打扫院子,李叔便索性把他老人家也叫上,我俩一左一右搀着秦爷爷出了弄花巷。 这条阳春街本就挨着庆州城的主道,所以繁华不少,今天又是临近中秋,往来的行人更多,我紧紧抓住秦爷爷的手臂,害怕待会走丢。 更重要的是,这么多人让我本能地感到紧张。 秦爷爷似乎也察觉到我的局促,轻轻拍打我的手背,叫我放宽心。 好在没走出几步,就有一家包子铺,李叔带着我们过去,要了三碗米粥,二笼包子,肉、菜都有。 李叔夹了一个肉包到我碗里,说:“以后叫你家里要准备早食,实在不行就在街上买些吃的。这早上一定不能空着肚子,知道了吗,小路。” “嗯,对。早上不吃东西,念书也没有精神。”秦爷爷也点头同意。 我“咕噜”地喝着米粥,发出模糊地答应声,只觉得这米粥和包子好吃极了。 秦爷爷见状又摸了摸我的头,和李叔都笑了起来,大概是觉得我这像是没吃过一般的模样有些好笑,但其实我真是第一次吃。 吃完后,他们本想带着我去街上好好看一看,可我实在有些胆怯,想着与其上街游玩,不如回家看武侠话本子去。 李叔见我不想去,便也作罢,“那这样,回去小酒铺,给你说上一段故事怎么样?” 我眼前一亮,连忙答应,随后也叫上秦爷爷,说权当是饭后的消遣。 至了李叔的酒铺后,他咳嗽两声清清嗓子,醒木轻拍,便是一段故事。 那云阁主年轻气盛,除却孤身一人上山挑衅天水派外,还干过不少震惊当年武林之事,最后一件便是试图闯入蜀地的雾江宗。 这宗门在蜀地的声望极高,但鲜少出蜀,不为外人知,武功刚强却又诡秘,擅控水雾,宗门内还设有无数道机关,外人胆敢擅闯,九死一生。 不过这云阁主之前能和天水派的杜掌门打成平手,自恃武功甚高,他出山就是想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