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高坐在龙椅上的宁宗皇帝松了口气,随即用不善的眼神盯向自己,那蒙古万夫长使者开始冒冷汗了。 危急关头,这家伙终于是让自己那一向不怎么发达的大脑转动起来,还真让他找到一个借口: “且慢!就……就算我们大汗有攻打大宋的想法,那也是在攻金之后!” “……”顿时大宋君臣的目光一齐投射过来,散发着“你是在逗我”的意味,却也没有出声斥责。 那蒙古使者心念急转,脑中想着嘴上说着,越说越是兴奋:“那只是一个构想,并未成为现实,你们不能因为没有发生的事情对我发难,对吧?” “……”这是哪里来的唐僧? “但是山东忠义军阻挡我蒙古大军,严重拖累了我方灭金的步伐,这个却是确凿的事实,因此我军要求你们惩治山东忠义军,并命令他们让开道路!” 那使者原本还想说些其他条件,比如“让出山东部分地盘作为蒙古大军驻地”、“赔偿军费”之类,不过看大宋君臣们脸逐渐变黑,这厮终究不是傻子,终是闭上了嘴。 而深感自己被当成傻子哄的大宋君臣难得硬气了一回,直接下令将蒙古使者送回驿站,派兵看守,对于其无理要求自然是置之不理,更不用说之后关于蒙古西路军借道唐州、邓州进兵的请求了。 如此,拖雷的这一路西路军奇兵,竟是被困在了宋国边境线上,动弹不得。 他数次大怒想要攻打大宋,只是毕竟心存理智,知晓金国未曾攻下,不宜与大宋撕破脸,硬是按捺住了火气。 至此,蒙古三路大军攻金的计划可以说是完全破产。 而很诡异的,面对这般不利局面,蒙古草原上,坐镇后方遥控战局的成吉思汗竟是毫无反应。 既未听闻其对泄露其后继攻宋的军事计划导致大宋半翻脸、又将一路大军陷在山东的窝阔台有任何责难,也没对拖雷这路大军有进一步指示,而是静观其变。 事后周念通与郭靖、黄蓉谈起此事,猜测那位雄才大略的一代天骄,应有多番考量,其中之一或许便是因势利导,借用此事观察一下中原,尤其是汉人对于蒙古的看法。 事实证明,中原的汉人,对于蒙古的侵袭存有抵触情绪,也有动力与勇气去对抗,山东那红袄军几乎是自发的抵抗便是一个例子。 现在,或许还不是他蒙古帝国占据整个中原,消灭各国成就伟业的好时机…… …… 此事后继尚且连绵不绝,大宋宁宗皇帝那日在金銮殿上先是被咄咄逼人的蒙古使者吓出一身冷汗,之后被祈王赵贵诚与贤臣真德秀解围大喜,再之后得知蒙古狼子野心又是大怒。 他原本身体孱弱,这心境起伏过大,等下朝后回后宫又放纵了一回缓解心情,结果竟是大伤元气,支持不住一命呜呼,连遗诏都来不及下。 结果便被史弥远抓住了机会。 这位大宋权臣,别看之前朝堂上被蒙古使者步步紧逼时不发一言,但此刻却是反应迅速,直接矫诏废太子赵竑为济王,立祈王赵贵诚为新帝,改名赵昀。 赵昀初上位,因为得位不正,虽然之前曾有数次出彩表现,但仍然难以得到大多数朝臣支持,只得完全依赖史弥远。 由此,史弥远独揽大权,竟是将大宋朝堂变成了他的一言堂,新任皇帝赵昀被其挟持仿佛傀儡一般。 一些看不惯他的忠直之士,比如之前辩斥蒙古使者的真德秀,不但没有任何功劳,反而直接被赶出了朝堂。 至于大宋朝此时的国策,因为史弥远的保守,自然又变成了冷眼旁观,坐看金国与蒙古打生打死,对山东战局更是不发一言。 他们自以为是坐看云卷云舒,置身事外坐收渔翁之利,实则却是消极地等待事态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毫无作为。 …… 大宋朝堂那些乌烟瘴气的东西且不必说,江湖上面更是闹腾得沸沸扬扬。 相对于那些个人恩怨情仇,这国家间的事情显然要大得多。 蒙古南下灭金,东路军被山东红袄军死死拦住,东路军统帅更爆出一个秘密,便是蒙古将来还要攻宋! 这个消息一出,顿时在江湖上引起轩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