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宋末期,金国被蒙古打得节节败退,自顾不暇,自家地盘丢了大半,剩下的控制力也大大下降,这便给了不少人机会。 像是周念通之前路过的亳州城的刺史,作为汉人机缘巧合成为了一城之主,军政一把抓,眼下虽是名义上仍属于金国,实则心怀异志,在大宋和蒙古间摇摆不定,待价而沽。 而这山东境内,作为梁山好汉的故乡,则是出现了大大小小许多股民间武装起义,少则数千,多至数十万,起义者穿红袄作为标记,故名“红袄军”。 山东益都有杨安儿,潍州(今山东WF)有李全,密州有方郭三,沂蒙山有刘二祖,河北有周元儿,其后又有许多首领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 驻扎在山东的金国大军本身要应付蒙古,又面对这许多起义军,那是焦头烂额,好不容易镇压下这个,又起来了那个,应对得极为吃力。 现如今,虽然有不少红袄军势力被镇压消灭,但也有不少已经成了气候,完全占据大片地盘,拉起了相当精锐的队伍。 例如益都府青州,乃是鲁北要地,现如今已经完全被潍州人李全所率领的大军占据,可以说已经从金国疆域脱离了出去。 不但如此,那李全大军南征北讨,地盘还在扩大,把密州等地相继纳入麾下,威震山东,就连这百里外的济南府都听闻大名,这附近的金蒙大军自然也没法全心全意对抗了,生怕被捅了后门。 那李全其人号称“李铁枪”,不但领导才能出色,战阵上也是一把好手,其夫人杨妙真更为了得,号称“二十年梨花枪,天下无敌手”,原本是益都杨安儿之妹,后来杨安儿死后嫁给李全,两股红袄军合并后更是声势大振。 眼见那老乞丐说得唾沫横飞,周念通附和两句,心中暗思。 之前身在南宋之时消息闭塞,虽然也听闻北边农民起义闹得沸沸扬扬,却不知竟是如此浩大声势。 那杨康潜伏在这里,莫非…… …… 想了一阵不得头绪,周念通便又问起其他。 此刻老乞丐提供的消息价值就小了许多,除了很多以讹传讹不知所云的谣言外,倒是提到了这济南府一代看似平静,但也不是完全祥和。 底下还有不少牛鬼蛇神暗搓搓不知在搞什么! 就有些行事下三滥的渣滓,因西面金蒙大军打成一团,东面红袄军势力不断扩展,两边都压力不小,又不愿意南下,便被压在济南府一带动弹不得。 这压力一大,便会焦躁暴虐,私底下便有些疯狂发泄的动作,算是此地的不安定要素了。 比如说—— 老乞丐神秘兮兮地在周念通耳边说,听闻有好几个四处流窜的采花贼跑到了这一带,像什么白粉蝶啦,什么青鹞子啦的,现如今家里有闺女的人家个个风声鹤唳,生怕自家宝贝遭殃! 什么! 周念通听得是霍然站起,双目怒睁。 之前在亳州遭遇那化身采花贼的刘兴光,虽然自家未婚妻并未有失,但一场惊吓叫他现在都心有余悸。 最可恨的是到最后都没能把那刘兴光弄死,叫其逃出生天,每每想起其得意地在自己面前对李莫愁污言秽语的模样,周念通便恨得牙痒痒! 恨屋及乌,这天底下的采花贼算是都被周某人恨上了,反正这种人渣也该死! “哼,这种败类居然敢在此嚣张,别让我碰到,遇到一个宰一个!”周念通握紧拳头恨恨低语。 见时间不早,周念通与那些乞丐告别,找家饭馆订了些菜打包,带回客栈,把困倦的小丫头叫起来吃完晚饭,重新哄她入睡。 半夜里,不出所料,小丫头睡梦中猛然惊厥,挣扎哭叫,抽搐抽泣,周念通不得不抱起她在房里一圈一圈转,轻轻拍着背哄她,总得花上半个时辰方能慢慢安静下来。 这一路上几乎每晚都是如此,小丫头之前的经历受创太多,身体上创伤好办,心灵上却难,只能寄希望于时光慢慢抚平了。 这个不稀奇,想当年周某人自己婴儿时期也是每晚闹腾的夜哭郎一名,叫自家老娘瑛姑为之头疼,那时是因为刚刚知晓自己身份,面临死亡危机的恐惧,不也花了许久方才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