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吗?”李莫愁刹那间就忘记了自己之前的想法,忐忑问道。 她自从与周念通正式订婚、决定婚期之后,便对未来的婚后生活憧憬不已,更是悄悄读起了《女诫》、《女则》之类的书籍,处处学着书中所言勉强改变自己,一门心思要做一个举案齐眉的贤妻。 虽然后来得周念通劝解,恢复了原本姿态,但是内心深处,总还希望自己能表现得更贤惠一些。 此时听到真德秀这位大儒批评,她顿时把一切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对自己言行不够温婉贤惠的懊恼了。 真德秀一脸道貌岸然地点头,引经据典举了古代几个被千年传唱的贤妻良母的例子,再告诫几句,顿时小姑娘雀跃而起,心向往之,拉着周念通的胳膊道:“我答应你去蒙古了,我们一起去!” 周念通:“……” 莫愁,虽然早知道你比较好骗,但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容易就给个无良老头忽悠了啊! …… 真德秀遣散了为自己牵驴的童子,进安阳城略做休息,便要跟随几人一同上路,前往北方。 当晚,他却单独出门,也不要周念通等人陪同,只说去见一位故人。 周念通等人虽然有些不放心,但见其坚持,也不好强迫,想想这安阳城目前还算安宁,便也没有跟着。 真德秀来到与故友约定好的见面之处,昏暗中走出一人,乃是一年龄与真德秀相仿的中年文士,面目英俊,温文尔雅,气质不俗。 若是周念通在此,必然可以认出,此人与他却有一面之缘,乃是完颜洪烈府上幕僚柳常在! 这柳常在一年前投入完颜洪烈麾下,为其出谋划策,深得信任,就连自杀前留下的遗书,也是由柳常在转交给其养子杨康。 谁曾想,其人竟是真德秀的私交好友? …… 真德秀笑呵呵拱手道:“柳兄辛苦,为取得那金国王爷信任,费了不少心力吧?” 柳常在回礼,苦笑道:“可不是,很多事情都是昧着良心去办的……也不知后世人会如何说我……” 真德秀认真道:“柳兄为我大宋深明大义,不惜个人名声荣辱,潜伏在金国王爷身边,即便史笔如刀,也定不会埋没柳兄之功!” “呵呵……”柳常在再次苦笑:“如今我倒希望史书把我这般失败的潜伏者给彻底忘记……好不容易取得那完颜洪烈信任,结果他转头就自杀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这个……只能说世事难料……”真德秀颇有些尴尬回应,两人一时无语。 良久,真德秀道:“不管怎么说,柳兄这一趟仍然是立了功的,现今局势变化难测,金国国势颓然至此,便是几个月前又如何能想得到?现在既然完颜洪烈已死,柳兄不如跟我一同回大宋吧?” “不急,先等等……”柳常在沉吟道:“完颜洪烈虽然死了,但其子完颜康……我觉得其动向还是值得关注……” “哦?”真德秀失望道:“完颜洪烈一死,光留下一个年轻小子又有何用?” 他皱眉望向柳常在道:“柳兄,我知你看不惯朝堂上那些蝇营狗苟,但你想要一展胸中抱负,终究要去那染缸中走上一圈!想当年你才学犹在老夫之上,若不是过于清高,现如今怎么也能搏一个二三品的官职……” 柳常在笑道:“真兄你这话可就冤枉我了!我可不是找借口推辞回大宋,那完颜洪烈之子完颜康确实大有文章可做!” “那完颜康其实只是完颜洪烈养子,其为汉人血脉,真名为杨康!他跟完颜洪烈感情深厚,现在虽然知道了自己身世,在大宋与金国之间有些摇摆不定,但是后来仍是决定站在金国那边!” “哼!”真德秀这才释然,却又听得极为恼怒:“此人既然是汉人血脉,却行此认贼作父之事,当真不堪!” “真兄莫急!”柳常在笑道:“那杨康虽然选择了金国,可毕竟血脉上还是我炎黄子孙,相对于其他金国皇族而言,天生就对汉人多一分亲近!若是有信任的人在身边,不断对其施加潜移默化地影响……” “哦……”真德秀不禁失笑:“柳兄所图非小啊,这是要学那断臂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