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鱼跟关木索说自己的下一步打算,是想让关木索这个老墨者给他提一些建议,好让自己的政令推广的更顺利一些,少走一些弯路。 关木索却是告诉他,秦国律法事无巨细,规定到百姓们的一餐一衣一行,秦鱼的政令是好的,但若是想顺利推行,其实他的最大障碍是严苛的秦律。尤其是税收这一块,他若是想让栎阳的百姓们自发的去蓄养家禽,就要说服秦王,更改律令才行。 秦鱼心想,让秦王更改律令是不行的,但只在栎阳这一个县内,可以变通一些嘛。秦国自秦穆公开始,就很会变通,否则,这个国家也不会屡屡采用他国人才来治理自己的国家了,其中,商鞅变法就是一个最成功的例子。 秦鱼将自己要做的事情列出来,他就不信在这些利益的驱使下,秦王不会变通。 秦鱼这边跟关木索交谈,张史那边则是被众官吏们给包围了。 张史既是栎阳一个工室的负责人,也是秦王临时派来给墨者们的助手,墨者们需要的木材、铜料和炭火等耗材,都要经过张史的手调配和发放,因此,对建造一架风车要多少成本,建造一座水碓坊需要多少成本,建造一座水磨坊要多少成本,建造一座水雅和水磨联通的作坊需要多少成本,张史比关木索还要清楚。 因为这些管夫和部佐们都是秦鱼带过来的,且有全县推广的意思,张史对他们的问话无有不答,非常客气和配合。 等到离开的时候,众位啬夫们具都心中有数了,秦鱼跟关木索商量好了,派出墨家子弟同各乡的音夫和部佐们走访沮水汨线,实地考察可以建造水车的最佳位置,然后让各乡报上需要水车的数量和基层乡里部门能承担的成本数额。 这是一项良政,而且是新县令上任的第一项政策,所有的官吏都不敢怠慢,纷纷和墨家子弟对接,然后在官署里用过一顿便饭之后,就匆匆回乡了。 秦鱼则是回到王宫,说服秦王要百姓多养家禽,减免牲畜税的事。 秦鱼已经做好了据理力争的准备了,谁知他刚一提起,秦王就准许了。 看着秦鱼有些木呆的小表情,秦王跟他道:"你只要能给寡人提供足够多的花露和香皂,其他的都好说。” 秦鱼感觉高兴的同时,有压力山大,他就是把其他事情放一放,也得先把秦王要的东西给做出来,否则,说不得秦王对他的新任和包容, 就要一去不复返了。 谁会再相信一个说话不算话的稚子呢? 所以,秦鱼回了趟家,让人回西乡菖里传信,要轮带着已经做好的铜制蒸馏器皿来栎阳,请关木索看看可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然后在栎阳工室里打造一套更大的蒸馏釜蒸花露,同时看看能不能蒸出精油来。 秦王给的三千刑徒也到手了,绝大多数是青壮,几十个十来岁的小孩子,没有老弱。 秦鱼不去想老弱都去哪里了。他仔细看了一下这些人的来历,有两千多人是秦国腹地本地人,也被称作老秦人。 这些老秦人,三分之二都是因为借了官府的高利贷还不上,然后全家沦为刑徒,在秦国的公田里耕种,除了自己的一日两餐和一身衣服,其他所有劳动所得,全部归秦王所有。剩下的三分之一,是由于犯了秦律被刺面、削发然后沦为刑徒。 剩下的不足一干人,都是从他国俘虏来的战俘,以及从野地里捕捉到的野人,同样都是他国人。他们以及他们世代生长的土地现在已经属于秦国,被称作新秦人。 国与国的接壤地区,连年战争,人口十不存一,有侥幸活下来的庶民,也都进入山林躲避战乱,等到再出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