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冥冥, 门扉虚掩,书房的男人就开起了恶劣的玩笑,令秦妧招架不住的同时, 又生出疑惑,以前只觉得他的温雅中蕴藏着一丝坏,此刻却觉他是坏到了骨子里的,只是披了一件光风霁月的外衣。 “兄长先忙,忙完再说......” “说了, 没什么事比你重要。”裴衍起身, 将她往肩上一扛,阔步走向连通西卧和书房的门洞。 他的那句“没什么事比你重要”,少了敦伦二字,意思千差万别,就不知秦妧是否听明白了。 走进东卧,裴衍将她轻轻放在曛黄倾洒的拔步床上,曲指扯了扯自己的领口, 手背被夕曛映出浅浅的血管纹路。 秦妧仰坐在一束束光缕中,有点懵懵的, 而这股子青涩最为致命。 裴衍附身, 单手抚上她的脸颊,轻轻捧起,不染欲念的吻就那么落在了她的眉心、鼻尖、眼尾,轻轻的,带着怜惜。 卷翘的睫羽微微发颤,不知是抵挡不住刺眼的光缕,还是敌不过裴衍的温柔攻势,秦妧闭上了眼。 她不知是什么样的情绪才会令自己的皮肉和筋骨都舒展开来, 完完全全沉浸在了陌生的情愫中。 面前的女子乖软的不行,也令裴衍更加无悔当初的决定——以卑劣的手段将她夺了过来。 若是没有谋划那场万劫不复的夺婚,此刻能目睹这道“景致”的人就是裴灏。 裴灏,只能说他喜欢错了人。 凤眸卷起近乎偏执的光晕,裴衍扣住女子的后颈,将她压进了暖帐。 可门外的来者破坏了气氛。 一道细柔的声音传入卧房,是司礼监的掌印之一,太皇太后身边的管事太监。 “裴相,老祖宗有请。” 刚吻到女子耳垂的男人睁开眼,周身的气息一瞬清冽。 既要以牙还牙,就必须拿出些态度,至少得出面一趟。 裴衍坐起身缓释了会儿,“今晚别等我了,会很晚回府。” 隐约有了猜测,秦妧贤惠道:“多晚我都会留灯。” 裴衍拍拍她的肩,起身向外走去。 ** 一个时辰后,敬成王府。 肖逢毅从都督府回来,按着习惯会先去妻子那里聊上一会儿,今夜却径自去了妾室那里。 相比其他三妻四妾的诸侯王,肖逢毅算是后院清净的,但还是纳了一房小妾,只不过这妾室曾是妻子的陪嫁侍女,是妻子在怀子期间用来固宠的傀儡。 不仅如此,王府中每个服侍肖逢毅的侍女,都要经敬成王妃的挑选,可以说,肖逢毅在府中得不到半点欢愉,这才有了藏着掖着的外室。 如今事情败露,对掌控欲极强的妻子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那外室已被小舅子处理掉了,至于流落到了哪里,连肖逢毅都不知,以致夫妻二人僵持不下。 王府妾室是个性子木讷的,清秀瘦小,很早以前,敬成王妃就笃定,这妾室除了暖/床什么也不会,自己的丈夫是不会对他上心的。 可当听说丈夫去了妾室那里,端惯架子的敬成王妃还是烦闷不已。 就在夫妻二人觉着彼此会僵持一段时日时,一则消息炸开在了夜晚的王府。 三皇子在太皇太后面前,求娶了肖涵儿。 “怎会这样?!” 堂屋之内,敬成王妃不解地问。 按着太皇太后的立场,是不会替太子之外的皇子联姻才是,况且敬成王府也是向着太子的,再怎么说,也不可能便宜了三皇子! 可在听完女儿的解释后,敬成王妃直呼“糊涂”! 随后走进来的肖逢毅厉声呵斥道:“算计到裴衍的头上,你是真没脑子啊!他就一个嫡妹,怎么可能就此放过你!” 肖涵儿哭唧唧地拉住父亲的袖子,“父王,求您去跟老祖宗求情,就说涵儿也是效忠太子殿下的,不愿嫁给三皇子!” 她虽意气用事,却掂得清皇族和权贵间的利益,一旦这桩婚事成了,敬成王府的势力就会倾斜向三皇子,于太子不利。除非......她被视为弃棋,失了价值。 面对痛哭流涕的女儿,肖逢毅敛气坐在圈椅上,陷入纠结。 太皇太后是位精明的老者,怎会不去考量利弊!既答应了三皇子的求娶请求,必然是问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知调和不了这次的矛盾,有心向着裴衍,在做取舍时,才会“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