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成泽眉峰蓦地一滞, 想到了这句话的出处。
酒醉后的第二天早晨,老爷子突发奇想约他喝早茶,本地一个老牌子茶楼, 老爷子一个星期至少要去上三次,宿醉带来的后果是头痛欲裂,喝杯茶喝口热汤,也算是不错的解酒方式。
他以为老爷子找他, 无非是又要讲那些狗捣灶的商业经, 结果他问他为什么招惹程家姑娘, 老爷子知道不奇怪,在他周围时不时晃的人,除了邵章庭的人,就是老爷子派来的。
他灌下半杯热茶,随口敷衍,能让您老人家不高兴的事情,我不介意都做一个遍,至于二叔, 我做什么他信什么,谈一段恋爱而已,就能牵着他的鼻子走, 我又何乐而不为。
他问, “你当时在场?”
程瑾澜漠然,“这个重要?”
他说, “我可以解释。”
“不需要, ”程瑾澜不用听解释,只问他,“你敢说你从来没有起过这样的念头, 还是你敢说你从来没有利用过我一次?”
邵成泽回,“我敢。”
但他知道她不会信,亲耳听到他说的那些话,她不可能再信他。
程瑾澜嗤笑一声,“你以为我会再信你。”她本想直接挂断电话,可还是气不过,“邵成泽,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姓的是哪个邵。”
知道,还是默认了他的靠近。
她给过他一个坦白的期限,但他从头到尾都不曾提过一句,最后这个事实,还是通过别人的嘴,进到她的耳,就连她提分开,他也平静得可以,只说一句好,就再无他话。
好像这就是一个既定的结局,他早有预料,或者说,这个结局一开始就在他的计划之中,如果不是因为他妹妹的离开打断了他的计划,邵家早在几年前就该是他的囊中之物。
她该说他好手段,用她打障眼法,这边用她气他家老爷子,那边用她降低他二叔的警惕心,以为他是一个只贪图情爱,无心争权的浪荡子,不懂讨老爷子欢心,只因为心里一点儿愤懑,就一心只想着和老爷子作对,完全被自己的情绪操控,这样的废物点心,自然不值得他们费什么心思去筹谋对付。
他从来都会演戏,能骗得了邵家老爷子,能骗得了邵章庭父子,也能骗得了她。
这些话,她本不想问,也不想说,她的自尊心不允许她这么做,可他凭什么在利用了她之后,还在她面前来扮演这样一个深情的角色,简直虚伪至极。
程瑾澜挂断电话,犹不解气,又拉黑了他的号码。
她承认自己在意气用事,她很少拉黑什么人,他是第一个,她不介意让他再做第二个。
程瑾澜第二天一大早,跟父母坦白了程俐淇的父亲是谁,之前她一直不知道如何开口,昨晚那通电话反而给了她勇气,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还不如早说早了。
三言两语就交待了过往,掐去了邵成泽欺瞒的事情,只说两人分开是各自都觉得不合适。
程山河听完只说了一句,“小俐淇姓程,是我程家最宝贝的孙女儿,你和她的背后是程家,至于她爸是谁,或者姓什么,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要是谁敢欺负你们,那就是和整个程家作对。”
程瑾澜眼睛有些湿。
程山河走后,费祖荟坐到她跟前,嗔她一眼,“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跟我们说了呢。”
程瑾澜有些错愕,看向费祖荟,“妈,你们早就知道?”
当初她和邵成泽在一起,说是地下情也不为过,身边没有任何人知晓,她没带他见过她的任何朋友,施燃也是后来才知道。
费祖荟抚了抚她耳边垂下来的散发,“事关你,你爸怎么可能不查清楚,你以为邵家这些年为什么这么乱,你大哥背地里让人给邵家使的那些绊子,要是没你爸的默许,他也干不了。”
程瑾澜挽上费祖荟的胳膊,靠到她肩膀上,“对不起,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