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他取出银针,沾了些伤处的血,针尖立时转黑。 李羡鱼杏眸微睁,眸底担忧之色愈甚。 她微启红唇,却又怕影响顾悯之判断,便又硬忍住,只侧首忐忑看顾悯之重新替临渊诊脉。 这次过了许久,顾悯之方皱眉道:“脉象忽快忽慢,快时若急弦,慢时若游丝。加之公主方才所述,有几分像是臣曾在古书上看过的一味毒,名叫照夜清。” 顾悯之道:“此毒诡谲,伤处若不加处理,便血流不止。若以其余药物止血,便立时毒发。” 他顿了顿,略微侧过视线,说出最后一句话:“毒发后,三日既死。” 李羡鱼羽睫重重一颤,抬起一双雾蒙蒙的杏花眸望向他:“顾大人既然能够诊出,那是不是,也能够医治?” 顾悯之的答复,将李羡鱼的希望打破。 他垂下眼去,低声道:“抱歉。” 李羡鱼一愣,又听他道:“臣才疏学浅,只在古书上看过关于此毒的记载。而解法……” 他阖了阖眼:“已经失传。” 寝殿内骤然静谧,滴水成冰。 最终还是顾悯之打破了沉寂:“臣只能施针,让此毒暂不攻心。但至多,也只能多拖延一两日。” 他的语声落下,便见有清泪如珠,顺着女雪白的双颊滚落。 她压抑着没哭出声来,只是哽咽低声:“顾大人请施针吧。” 顾悯之颔首,从医箱中取出银针:“若是太医院中有太医能解此毒,臣会立时带他来披香殿中诊治。” 李羡鱼缓缓点头,羽睫上沾着的水露随之滚落:“有劳顾太医了。” 夜风敲打着远处的支摘窗,烛火轻轻摇曳,又被李羡鱼小心翼翼伸手拢住。 滴水更漏一声连着一声落下,终于在一炷香的时辰后,顾悯之将银针收回了针匣中。 李羡鱼垂眼去看倚在长案上的年。 见他的面色仍是雪白如宣,但小臂上的伤,终于是不再往外渗血了。 李羡鱼起身再度向顾悯之道谢,又小心问他:“我可以挪动临渊吗?” 秋夜微凉,她总不能让临渊一直这样躺在上。 顾悯之颔首:“无碍。” 李羡鱼便唤月见过来搭把手。 月见过来,思索道:“临渊侍卫的配房似乎很远。” 她担心李羡鱼力不支,便道:“不,奴婢去将竹瓷也唤来帮忙。” 李羡鱼想了想,轻轻摇头:“那便让临渊睡在我的榻上吧。我去偏殿里就寝便好。” 她说着,便想与月见一同,勉强将人搀起。 顾悯之深看她一眼,徐徐垂眼道:“臣来便好。” 李羡鱼点头,让月见拿着风灯,与顾悯之一同将临渊扶锦榻上,替他盖好了锦被。 顾悯之起身辞行:“臣先回太医院,待诸位同僚上值后,便一同商议。” 李羡鱼颔首,起身送他廊上,直至他的背影远去。 夜幕沉沉,她被困在这里,无法出这座披香殿,也无法去向人求援。唯有重新回寝殿中,在锦榻边坐落,守着昏睡中的临渊。 红帐低垂,锦被下年安静得如同睡去,仿佛再也不会醒转。 李羡鱼拿手背捂着发烫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