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鸟道:“原来这妖精还有如此身世,不知殿下打算如何救她?” 越鸟若有所思地答道:“要救这白毛犼,就一定要在天雷劫至之前引她重入轮回,否则她修为尚浅,若不能口吞了这国王,她敌不过天雷必定要灰飞烟灭,可她若真的害了这国王,那她就会永堕魔道。” “那天雷真的这么厉害?”青华脱口而出,话音还没落地上他就后悔了,他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越鸟露出了一个苦笑:“帝君是落地的神仙,自然不懂这三灾的厉害。妖仙修炼乃逆天而行,三灾皆因天地不容而落,能过三灾的十中无一,其余的只能魂飞魄散于天地间,这就是造化。” 越鸟焚风大劫将至,此刻由此及彼心绪自然难平,可面对青华她却绝口不提此事,足见她并没有和青华坦诚相待的念头。青华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因梦魇而对越鸟生出亲近之心,可越鸟却半点没有与他亲近的意思,他一切的殷勤和谄媚都是亡羊补牢自作多情。造化弄人,不想他这个万年不曾动过儿女心的上仙,竟也敌不过那“天生姻缘,注定倾心”的情咒。 “帝君有所不知,”越鸟说着对青华亮出了手上的戒指:“佛母授小王阿鼻尘圣眼,此眼可观人间万世轮回,这些年佛祖遣小王于世间降妖伏魔度化众生。帝君以血困梼杌,以元灵净化血池,小王这尺寸之功,今日实在是在帝君面前现眼了。” 自成年以来,越鸟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人间渡劫,说白了不过是为了顶过三灾,若说降妖伏魔度化众生,就她这几百年累积的小小功德,在青华帝君面前实在没有骄横清高的本钱。青华帝君功比天地,便是言语有些冲撞又如何呢?再者说,若青华帝君那么容易就能领悟佛道,如来佛祖又如何能轻易许她金身? 越鸟说起话来客客气气,青华越听心越凉,他破了歧缘障恢复了记忆,对越鸟生出心思,可她却半个身子已入佛门,丝毫没有儿女之心。正如佛母所言,如今破镜难圆万事休矣,他还是早早断了那些旧梦尘缘为好。 沉默之间天色已经微亮,白毛犼忙活了一夜一无所获,她怕被天光伤了妖气,因此正准备遁逃。越鸟吩咐青华收起七宝仙气,随即驱云追去,一路追至高兰府外一处遮天蔽日的茂盛林中方才按下云头。二仙将白毛犼拦路截住,青华这才看清她的真身,原来是个浑身白毛不辨雌雄红眼獠牙的人身怪物。 白毛犼见眼前的女妖带着一个白面的书生拦住了她的去路,张口就骂:“呔!拦你奶奶作甚,还不让开!若是要相好,只这林子里找别的去处去,休在奶奶门前做那晦气事!” 原来此处林深茂密,常有男女私会,白毛犼以为越鸟与青华是来此厮混的,因此说起话来好不腌臜,臊得青华脸都烧了起来。 越鸟不为所动,合掌念到:“阿弥陀佛,白毛犼,休得无礼。我乃西天灵山孔雀明王,你大劫将至,今日本王特来度化于你,救你出沉沦苦海。” 白毛犼闻言大笑,手舞足蹈,笑罢了指着越鸟就骂:“你个妖孽!忒不要脸!奶奶我看得真切,你金身未成,身后有羽,无非一个鸟人!在此装甚罗汉尊者?快快自去,免得奶奶动手拿你!” 这白毛犼生前本来就是个大字不识一斗的村妇,偏她是个人尸修炼,比一般妖精多些灵气,平日里更不惧那些小妖小鬼,因此千年以来越发张狂。她揶揄越鸟没有金身,这话正正戳在了青华心虚之处,他怒从心头起,正要亮出金身震慑这妖精,却被越鸟按住了。 “这林间颇有些幽冥之物,它们本来无害,可帝君若是露出金身,宝光所至,它们必然悉数魂飞魄散,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要造无端杀戮。” 被越鸟按住了臂膀,青华肚里的气瞬间消了七分,心里对她的喜欢再度死灰复燃。越鸟这天生的仙根阴差阳错沦为凡鸟,始作俑者舍他其谁?可越鸟却从来不自怨自艾,即便眼下被这无甚道行的小妖轻薄,她也丝毫没有半点要争锋的意思,反而依旧是满心慈悲, “帝君无需担忧,一切看小王。” 越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