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溟熠扫视周围乱作一团的人群,眼中闪过绝望。 他看向身侧的小馒,却见她一动不动,似乎很平静的样子,又像是被吓傻了。 此时,一团巨大的蛊虫,黑压压地朝她飞去。 “小馒,危险!快走开——”他压抑着极致的痛苦,冲她喊道。 女孩闻言后退几步,可那蛊虫却堪堪停下,聚集在她瘦小的身体旁边。 她脸上的怯懦之色尽退,肆意地笑起来。 北溟熠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心脏像被撕裂一般疼痛。 眼前这张稚嫩而扭曲的面孔,逐渐与昨日,在他面前委屈落泪的孩童重合,瞬间毛骨悚然。 “小馒!你在做什么!” 她不理睬,手一挥,数以万计的蛊虫再度袭来,四散蔓延,顿时陷入黑暗。 囚魔塔本就昏暗,过了好一会儿,众人才合力将视野扫开一道缺口。 “是他!魔蛊是从他身上来的——” 只北溟熠一人不动,加上周身源源不断冒出的魔团,很快被发现了。 矛头一下子对准他,众人一拥而上,将他团团包围住。 溪长老站在人群前,怒喊:“他定与这魔物是同伙!快——我们合力将他拿下!” “他会操控魔蛊,杀了他——” 众仙随即开始蓄力,仙光汇集,北溟熠闭上了眼。 一瞬间,震惊、绝望、无助,各种情绪交织。 此时此刻,他置身于曾经憧憬过无数遍的仙门之中,却宛如过街老鼠般—— 人人都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为什么偏是他呢…… 也是,他这副毫无力量的躯体,如蝼蚁般,可以随意被碾死,他只有被嘲讽、利用与污蔑,却无力还手…… 他这数百年来的执念,在这一刹那,仿佛是个天大的笑话—— “住手!” 一声呵斥将他模糊的意识拉回,他睁开眼,一道熟悉的身影朝他而来,护在他身前。 她背对着,蛊虫从她肩头而上,却尽数绕开。 “你……回来了……” 他有些艰难地开口了,低头看向随身的布兜。 “玉坠……我身上的玉坠——” 方才他想明白了,这蛊毒若是寄生于他身上,自己不可能没有察觉。 唯一的可能就是置于容器之内,且是不起眼的东西。 不论他愿不愿意相信,但直觉告诉他,这一切,与小馒有关,而这枚玉坠,也定然有问题。 奚岄立即神领意会,转头朝众人扬声道:“蛊毒在他身上的玉坠里!”所有人这才堪堪停手。 她抬手施术,将北溟熠身上一样东西隔空取来,控在掌心上空。 正是一枚小小的玉坠,粗糙地被雕刻成兔子形状,源源不断地散发着魔蛊之气。 顿时,北溟熠身体一滞,脱力地狠狠摔在地上。 他忍着剧痛,努力爬起来,四下寻找,早已不见小馒的影子。 “啊?这是什么东西?”众人目光聚集在玉坠上。 “你们这群蠢货,竟被个小屁孩耍得团团转——” 囚魔塔外,一女子飞跃而下,将手中提着的人扔到地上,然后自己稳稳地落下。 地上缩成一团的,正是小馒,此时已是奄奄一息。 “我就说了,早让我杀了她,哪有现在这么多事!”她轻蔑一笑,神色高傲。 “溪玉!你这孩子!谁让你回来的!”溪长老一拍脑袋,痛心疾首。 当初,她本是要被贬为凡人,他耗费心力,才打通关系,暗中保住她的仙髓,最后只贬去了无妄山。 本想等过个几百年,再改个名收作入门弟子,这条仙道也算是走通了,可谁知她这般招摇地回来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此时不仅仍有仙力,还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怕是走了什么歪门邪道。 “我为何不能回来?况且,是你们的奚岄仙子,请我回来的——数日未见,与各位叙叙旧可好?”她不以为意。 奚岄将玉坠上的魔蛊去除殆尽,转头看向北溟熠,将他搀住。 “你还好吗?” 他此时面色惨白,闻言看向她,眼中如一潭死水般平静。 “我……又闯祸了。” 他似乎难以启齿般,心如死灰看着她。 她的心一颤,垂了垂眸,心中有无法言说的情绪。 在他眼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