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飞升灵界之后还会有灵魔战场,正修邪修更是每隔数十年就有大小不等的征战,平日里更是一旦相见,绝不躲避,必然要出手较量。 否则高邑和卓鹏举只要让弟子们待在飞舟上,然后一鼓作气,借着飞舟的防御阵法冲过邪修布置起来的疑云就够了,何必非要带着弟子们上去应战,损失了十几条性命。 盖因门规如此,遇见邪修,除非修为相差极大,否则不能退却,必须应战。 但即便是在真正的战场上,伤亡率到了这种地步的时候,主将也会选择带领残兵撤退。 这回的埋伏,高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死战不退是一方面,对于云瑛的执着是另一方面。 云瑛再怎样有吸引力,应当也不至于引得融元境邪修们争先恐后对她出手。何况第二次对她出手的二十四名邪修,明显是受到指使,起初并不想要她性命。 即便这些都说服不了另一位长老,还有一条他也无法解释的疑窦。 “血掌印是血华山的独门武功,但血华山不过是个小宗门而已,怎么能派得出这么多人来?” 另一名长老总算是变化了颜色:“难道不只是血华山的人?” “邪修们一向勾心斗角、彼此倾轧,比养蛊强不了多少,若非同一个门派的弟子,不可能如此齐心协力。” 另一名长老眉头更紧:“那就是说,漠南出现了一个我们不知道的新宗派?” “有这个可能。”高邑道,“我要把这一场埋伏的情形一五一十告诉宗主,你来替我监视弟子们。” “这样不好吧。”长老仍是为难,“万一让弟子们给发现了……” “万一真的有邪修混进来了呢?”高邑只一句话就堵住了他的疑虑。 和邪修卧底的可能性比起来,弟子们的惶恐和质疑无足轻重。 高邑当即拿出一枚传信玉简,详详细细记录下这一次奇怪的埋伏,附上灵力将它送回明月宗。 而后他便坐在另一名长老身旁,查看唯有二人才能看见的传影石景象。 明月宗的飞舟与凤霓谷始终齐头并进,高邑偶尔抬头,看到立于船舷上的卓鹏举,二人目光交汇,而后便各自挪开。 他们二人性情很像,因此只要看对方一眼,便知道对方想了什么。 便知道对方想的和自己差不多。 另一名长老紧张地盯着传影石,却并没看出哪个弟子显得刻意,便也松了口气,心想到底还是高山主多虑了。高邑却已经有了个目标,盯着他若有所思。 只有这一个,莫非所谋并非宗门,而是海东秘境? 他暗暗坐下决定。 大约又行了一日,飞舟停栖在东海之滨上方。 云瑛的伤势已经恢复大半,听到带队长老的感召后,她轻轻按着心口,站起身朝舱外走去。 高邑早已在甲板上等候,见她上来,忽而密语传音:“要注意那个名叫相昌的弟子。” 云瑛一怔,并未立即回头看,待其他弟子都上了甲板后,才不经意般回过头,目光从那个名叫相昌的师兄身上一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