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辰时,大殿豁然洞开,众弟子早已按照长幼拍好位次,鱼贯而入,向着座上的师父行三礼。 刘长青端坐莲台,含笑点头,令众人免礼,又叫云瑛上前。 云瑛刚往队列外迈出一步,白玉娟的嫉恨目光就如跗骨之蛆般追了上来,她脚步不停,心头冷笑,若连这其实没什么意义的小师妹名号都要争抢在意,那白玉娟也不过是个蠢人罢了。她在秦家过了那么多年,早已经明白了一点,不必与蠢人计较,她早晚有把自己作死的一天。 待云瑛走至队伍前列,刘长青手一挥,将一个蒲团送到她身前,云瑛不敢就坐,刘长青便笑让其他弟子也坐了,云瑛这才盘膝坐于蒲团之上,抬头倾听师父讲课。 刘长青并不立即讲解什么,而是对为首的大师兄彭清等人笑道:“每次有个新弟子入门,都要把你们这群老人叫来凑个场面,别人犹可,你心里怕是已经恨死为师了吧。” 彭清其貌不扬,资质也寻常,为人却很风趣,若是其他弟子,此时定要起身告罪否认,他却安然自若,笑道:“师父知道我们这群老东西的辛苦就好,也幸而也是最后一次了,若是以后还要如此忙乱,我们几个可就要反出山头另立门户了!” 众人齐齐笑起来,云瑛却注意到他话里的不同寻常。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什么?收徒吗? 心中疑问立刻就得到解答,刘长青点头笑道:“你说的对,这是为师最后一次收徒了。阿瑛你刚入门,还不知道咱们初魄山修炼的功法为何吧。” 云瑛点头道:“弟子不知,请师父解惑。” 刘长青便笑道:“师父我的法体为五品青阳法体,所修功法名为重林叠春功,乃是地阶功法,虽然不以攻击见长,却胜在生机无限,比之寻常修士,在寿元方面要稍稍占些便宜。” 云瑛认真听着,讲这些话都一一记在心里。 刘长青又道:“不只是我,你这些师兄师姐虽然各有武诀,可是根本功法仍然是重林叠春功,这就是那功法的另一个好处了,所有木属法体皆可修炼,若能彼此搭配彼此和契,那功法又能在彼此之间演化出许多可能。诸多同修此道的修士聚在一起,便能气机相连、各自促进,为师给你搜罗这许多师兄师姐,正是图谋着这个好处呢。” 最后一句看似是玩笑之语,引得众人再小,云瑛却悄悄放在了心上。虽然还看不出其中身前,但她总觉得师父这句话别有深意。 说罢这些闲话,刘长青便将一枚镌刻着重林叠春功的玉简交给她,又细细讲了该如何汲取木气,如何内视丹田,以及种种细微之处。云瑛将这些话都死死刻在脑海里,每一句都倒背如流。虽然她不敢完全相信这位师父,但这是她的入门之根,丝毫也马虎不得。 刘长青讲完,又赐了她一瓶丹药,道是滋补气血的,她根骨一般,体质也差,修行同时也要好好滋养身躯,方不至于留下后患。 云瑛双手收下,刘长青这才将注意力转向其他弟子,命他们将今日里所遇到的难题一一讲来,自己一一替他们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