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平突然转过身来,两眼盯着小宁,激动地叫道:“小宁!你提醒了我!我太傻了,竟被一个假象蒙住了眼睛……” 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他赶快止住了言语,迎到书斋门外。顺天府尹穿着睡衣摇摇晃晃地正走来,睡眼朦胧,打着哈欠。他一见李一平,刚想要问什么,李一平低声对他说:“请潘总管暂时回避。”顺天府尹低声又对潘德耳语几句。潘总管唯唯退步,回到自己的衙舍去了。 顺天府尹搀着李一平步入书斋。李一平开口道:“大人,明天你在公堂上审讯,此刻我在这里先盘问几句,这不违背衙门的条规,你悄悄站定在那椅子后面,耐着性情先听一阵。” 衙役捧着酒盘在门口等候,李一平接过盘子,拉了把椅子在靓坤旁边坐下,顺天府尹和小宁则在书桌边屏气站着。李一平使个眼色叫小宁关上房门,随后他亲自撕下靓坤嘴上的油膏布。 靓坤那张畸形的嘴痉挛了一阵,结结巴巴开了口:“不!不要……杀我。” “靓坤,我们不折磨你。”李一平和颜悦色地说。“我是衙里的缉捕,专一捉拿犯案的凶手。我从酒店里那一帮人的手中将你救了出来。来,先喝一杯缓缓身子。” 李一平一手执壶,一手捧杯,把热酒送到了靓坤的嘴边,靓坤呷了一口。李一平继续说道:“我已吩咐人给你取衣服去了,马上再请大夫来看看你的脚踝。你一定很累了,脚踝疼得厉害吧?好了。等一会,你就好好地去睡上一觉……” 酒店里的场面和李一平此刻的态度使靓坤完全失去了自制和勇气,他也开始轻声哭了起来,泪水从他那凹陷下去的面颊滚落下来。李一平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将它打开,拿出那柄古玩匕首给靓坤看,轻声问道:“靓坤,这柄匕首是挂在梳妆台上面的吗?” “不!挂在床头,就在那架古筝的旁边。”靓坤答道。 李一平又让他喝了一口酒。 靓坤呻吟道:“我的脚踝……疼得厉害,哎哟哟……” “不要紧,靓坤。我已去请大夫来给你来治,很快就会好的。我答应过你,你不会受到折磨,他们以前总是用烧红的铁烙你,对吗?” “嗯,嗯,”靓坤哭着说道,“我是冤枉的,是那个贼女人叫他们来烙我的……” “靓坤,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不久刚杀死过一个女人,当然这是要偿命的,但是我将尽一切力量不让你受罪。我吩咐了,谁也不许碰你。” “靓坤的神智还未清醒过来,喃喃说道:“那个婬妇,确实是那个婬妇勾引我的,落后又来害我,烙得我这身子象个……” “靓坤,他们为什么要烙你? “那时我还很年轻。我从一处人家的门口走过,那个女人在窗里向我微笑,这光景就是请我进去。可是当我进去以后,她却说她只是看着我的模样长得稀奇发笑,跟着她就失声怪叫,我上去掐住她的脖子,我……我……她却拿起一只酒瓶打在我的脸上,酒瓶砸破了,尖利的瓶底刺进了我的一只眼睛。我满脸是血,疼得直叫,你看这伤疤,只剩了一只眼睛。这时闯进来好几个男人,她大哭大叫,说我要强暴她,他们一齐上来把我放倒在地上……后来,好不容易才给我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