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灵风吃惊道:“他难道早已知道你是谁了?” 高老头冷笑道:“他自然早巳知道了,但是他却不敢揭破,只有装傻,只因他也知道我早已发现了他的秘密。” 容灵风道:“什么秘密?” 高老头道:“二十多年前,江湖中突然发生了许多件震惊天下的无头案,有大宗珍宝神秘地被劫,许多名人神秘地被杀,做案的人武功高绝,手脚干净,当时武林中虽然动员了数十高手,却也侦察不出他的下落,只因谁也想不到这做案的人,竟是终年足不出户,在那纸阁中忏情悔罪的容易。” 李一平动容道:“我早已想到他那样做法,必定是有阴谋的了。” 容灵风大声道:“你说他是奈何山庄的强盗,我绝不相信。” 高老头叹道:“非但你不信,当时我若说出,普天之下,只怕没有几个人会相信的,我为了揭破这秘密,只有投身到奈何山庄来。” 容灵风大声接口道:“你说他那时便已知道了你是谁,那么他为何还容你在‘奈何山庄’里留下来?他为何不杀了你?” 高老头道:“他若不容我留下来,岂非更显得自己心虚,他若杀了我,岂非更证实了自己的罪行?他思虑周密,从来不肯行险侥幸,自然不会做这种冒险的事,所以他明知我是来监视他的,也只有装糊涂了。” 他一笑接道:“若非如此,‘奈何山庄’里又怎会随便就收留下一个来历不明的老头子。” 李一平道:“你算定他明知你是来监视他的,反而被逼得不得不收留你,这一着虽然妙极,但他既已知道你的身份,岂非时刻都要提防着你,又怎会在你面前泄露秘密?” 高老头叹道:“他一眼便可瞧破别人的身份,像他那样的人,还有谁能揭破他的秘密,我到了这里后,已知道那些无头之案是永远无法破的了。” 容灵风道:“既是如此,你为何还要留在这里?” 高老头道:“我留在这里,虽不能揭破他的秘密,但总可监视着他,使他再也不敢出去做案,自从我到了这里之后,江湖中的无头罪案,果然绝迹了。” 李一平叹道:“前辈为了阻止罪行发生,牺牲自己的声名地位,投身为奴,当真是大仁大义,人所难及。” 高老头面上也不禁起了黯然之色,这十余年来的艰辛岁月,想来并不是容易度过的,但是黯然之色一闪即过,他瞬即大笑道:“我虽然牺牲了自己的享受,来过这种辛苦日子,却也逼得他弄假成真,不能不在那纸阁受苦,我纵然牺牲也是值得的了。” 李一平道:“他既不能杀你,又不能逃走,所以到后来只有装死……” 高老头道:“他野心勃勃,自不甘如此寂寞终老,想来想去,竟被他想出‘装死’这法子,我虽然明知他绝不会甘心永远在那纸阁中受罪的,却也未想到他竟能想出‘装死’这法子来瞒过我。” 容灵风道:“他既已瞒过于你,你为何还不走?” 高老头道:“他当时虽瞒过了我,但后来我越想越觉此中必有蹊跷,那容易绝不是轻易就能被人逼得死的人……何况……” 他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微笑,缓缓接道:“我自幼飘零,从未在一个地方呆过半年以上,在这里,却已不知不觉呆了许多年,这种简朴的生活,我非但已过惯,而且已觉得舒服得很,我自己没有儿女,眼瞧着你们一天天长大,不觉也甚是欢喜,所以……” 容灵风冷笑道:“我们可用不着你来欢喜,你走不走,和我全没有半点关系,你也用不着推在我身上,现在你留下来的目的既已达到了,从此我已不再认识你。” 高老头默然半晌,长叹道:“不错,我留下来的目的已达到了,我终于已证实容易还没有死,从此,我又该四处流浪,去追寻他的下落,我若不找着他,亲眼瞧见他死在我的面前,是永远也不会甘心的。” 容灵风冷冷道:“他既已走了,只怕你是永远休想找着他的。” 高老头道:“不错,他若从此隐姓埋名,我也许永远找不着他,但只要他再做出一件罪案,我就有法子追出他的下落,而他这种人是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