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四周静悄悄的,山顶的晨雾缓缓飘下。
森林里响着一声声鸟叫,叫得婉婉转转的。
少年掀开布帘,走出搭建好的帐篷,抬头望着雨水落入草地。
天色暗沉,从天上到地下,到处都是雨,彷佛世间已经被雨吞没。
在这无垠的雨丝之中,山涧的泉水流淌,湖面暗蒙蒙的,那一汪大湖,在雨点的击打下,好似活过了过来,镜子一般照亮着这个世界。
世间唯有雨。
能让寂静和嘈杂能同时共存。
少年打了个哈欠,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听着雨声,灯架上的古灯明明灭灭,风从他的身体钻过,光影抚摸着他的侧脸。
他享受着这个时刻。
整个世界,都与自己无关。
没有喧嚣的东京,没有发癫的人,也没有烦心事。
整个心情就是一个舒爽。
这里是筑波山的森林自然保护区,风景秀美,人迹稀少,雨水落在森林里,而他们则是靠近在森林与湖泊的营地上。
雨水便是从这里诞生。
无论皓月当空还是大雾迷离,躲在森林里的植物们都会拼命吐出水汽凝结水蒸气,云层吸饱了它们的精华受到了滋养,于是在对流层之内欢快地加速雨水的进化,它无视人类历史的进程,在每一个寂寞的日夜形成最终的降水。
‘人类未诞生时,雨水就已经出现在了世上,但人类出现之后,雨才有了‘雨’这个名字,人类是如此浪漫的生物。’
少年默默地思考着。
挂在帐篷上的灯,被微风吹得闪烁。
“幼,昨晚睡得怎么样?”守夜的源和一龙提着太刀走了过来。
“很折磨。”羽弦稚生笑了笑。
昨天晚上是他和源和大凤睡帐篷,源和一龙则是和板仓一起睡在房车里。
源和大凤是黑木童小姐的右侍,将来黑木童嫁出去她也要陪嫁,源和一龙不能跟她睡在一起,以免乱了礼数。
而板仓就更不用想了,这个浓眉大眼的老实人一听这二位都是源家的武士,当场就傻愣了。
羽弦稚生也觉得没问题,不挨着她睡就行了,没有身体接触就好。
但没想到源和大凤的睡姿四仰八叉,半夜大腿伸出来压在了自己的身上,费力推开之后她老实了一会儿,但咂了咂嘴很快又拱了上来,按理说美人在怀好事一桩,可在怀里的不是大凤,而是他。
他被大凤紧紧地搂在了怀里,死活挣脱不开,慢慢地才睡着。
也正是在这种万般无奈之下,自己对源和大凤有了更深的了解。
她的身材真的......太顶了。羽弦稚生从没有想过人类的身材可以那么的嚣张,那么的狂妄,简直不把造物主放在眼里,在一米八的身高内自由延伸,均匀到每一处骨肉,该胖的地方晃若雪涛,该瘦的地方干过蜂腰,小腹两侧的马甲线好似赛车的跑道,丰腴的两条大长腿又像蛇一般缠绕。
她换睡衣时也丝毫不知避讳,她大概没把她自己当女人。
“总之是艰难的一夜。”羽弦稚生耸了耸肩。
无论是从身体,还是从道心,都经历了艰难的跋涉。
“她应该是把你当成了枕头,她在家里睡觉也这样,一个枕头用来睡,一个用来夹着。”源和一龙笑呵呵道,“挺好的,这说明她对你有好感,不然不会靠近你。”
“这样啊。”羽弦稚生表示了理解。
源和大凤从帐篷里伸出脑袋,看了两人一眼。虽然嗓子不能说话,但在感官补偿的作用下,耳朵意外的灵光。
她听到了对话,知道在说自己。
心里很愧疚,可不知该如何表达。
两人也看了她一眼。
她放下花色的帐帘,啪叽缩了回去。
“她很可爱吧?”源和一龙问道。
“很可爱。”羽弦稚生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