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衣用手开始敲打自己的头,希望能让自己稍微清醒点,可以继续思考。 他回想起第一次在餐厅见到思淼,他当时被一群人围着,无衣过去帮他解围。然后思淼就过来和他说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话,说他其实并不喜欢太空,也无意成为航天员,现在这一切都是父母强求等等。 后来他们几乎没怎么说过话,偶尔遇到,思淼都会朝他微笑点头,无衣也会微微点头示意,不过分亲近,但也不算很疏远。 无衣从不主动接触任何人,包括思淼,并非他冷酷无情,而是害怕积攒太多回忆,未来消化不良。他就像个严格自律的人,热爱美食,但从不贪吃,总能浅尝辄止。 他以为自己和思淼即使不算朋友,也稍微强于陌生人,至少肯定不会是敌人。 他回想了他们之间的每一个细节,实在想不出思淼有什么理由这样害自己。 难道他是被逼的?被那群人胁迫的?他们也曾针对过思淼,让思淼来对付他,可以算得上是一举两得。思淼再无缘航天,而他更是面临死亡风险,好在他侥幸活了下来,只错过了这次选拔。 可是什么样的胁迫才能让思淼冒着杀人的风险作案。他想不通。 “他有说为什么吗?”无衣慢慢理清了思绪,才向路星野问道。 “没有,他什么也没说。”路星野摇摇头。 “会是其他人唆使他干的吗?”无衣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但没有用强迫这种字眼,而是换了稍微委婉的词。在他心里,思淼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有着单纯的梦想,和父母闹着不大不小的别扭,就像很早以前年少轻狂的自己。 “有人与你为敌?威胁过你吗?” “嗯。”无衣将之前在更衣室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顺便说了自己初次遇到思淼时发生的那些事,和他的那些话。 在讲述中,无衣脑海中突然闪现出那天谈话结束后,思淼脸上那个奇怪的微笑。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又想起那个微笑,让他感觉浑身不舒服,他无法像那天一样一笑了之,而是越来越困惑。 “怎么了?你又想起了什么?”路星野追问道。 “没,没什么。”无衣并非想隐瞒这个疑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毕竟那次他们的谈话丝毫没有问题,单单在最后这样一个微笑,根本无法让人联系起来,正常来看都会认为是无衣当时看错了。 路星野摆出一脸不相信的模样。 “我只是疑惑他早就说航天根本不是自己的梦想,为什么还能在这里坚持这么久,哪怕是父母要求的,在那么多人都正常退出的情况下,他父母也不能强求他继续坚持吧。”无衣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困惑。 “嗯,他和你说不喜欢航天可能也不是认真的,据我了解的,他父母并没有对他要求些什么,他一看就是被宠坏的那种孩子,就连这次做出了这种事,他父母来了也没有多责怪他什么。” “啊?这样吗?”无衣有些吃惊,因为他从未怀疑过思淼当时的话是假的,他那时候的表情,那种认真和那种厌烦,完全都是真情流露啊。 路星野摇摇头,“不过也许是他父母在人前人后表现不一致吧,我也不知道了。” 无衣终于察觉到路星野的情绪不对劲,如果说一开始说起是思淼做的手脚,他因为早知道这个结果,经过了这几天,已经不再有情绪波动还算正常。可是在自己和他说起更衣室的事,这些他明显之前不知道的事情,在自己和他探讨思淼这么做的原因时,他仍是这样无动于衷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他感觉路星野整个人都很低沉,其实从他一开始进来就是如此。 这和他一开始拨通他号码时的那种喜悦和振奋完全不一样。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无衣为自己的后知后觉暗恼,又不知怎么让他说出心事。 彼此沉默了一阵,无衣笑着问道,“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吗?” “嗯,大概再观察几天没啥问题就可以了。这几天你会开始做些轻度的康复训练,直到双腿完全正常。” “嗯,我会好好做的,我很想快点回去训练。”这是无衣的真心话,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