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颇的目的,是要激起昭王自尊与豪横,横下心去蒲阪郡狩猎。 “不,这与你没有关系,寡人的天下,寡人还不能做主了么?气煞寡人了,寡人今天还就是要去蒲阪狩猎。”果然,姬遫本来想息事宁人的,听了石颇的劝愈加气愤了,大吼道:“传旨,把他们吊起来!然后……打板子!” “诺。”宦官传旨下去了。 但是,鉴于祀夫反对蒲阪郡狩猎的理由和宫廷众士大夫激烈的反对,也被棍棒之下的哀嚎所触动,激愤过后的姬遫为之心惊肉跳,也颇为动容。 他又钻进了太庙,添油点灯,祭祀天地,占卜问卦去了。 毕竟,他是士大夫教育出来的人,骨子里,他很敬畏这些忠心耿耿的人! 他又收回了王旨,放弃狩猎蒲阪郡了。 遭此挫折,昭王心情郁闷,龟缩在王宫后院的殿堂里,好几日都没有出殿了,什么人都不想见,什么话也不想说,连施姼也不想见,就想自己静一静,好好地思考一番。 转眼来到了公元前二九三年,马上就要过春节了。 那天太监奏报,楼庳求见。姬遫立即让他进殿了。 楼庳朝昭王作揖后,按他的手势跪坐了下来。 蒲阪狩猎风波过去了,齐国和秦国没有继续蚕食魏国,局面稳定了下来,田文也恢复了齐国宰相,魏国可以继续背靠齐国震慑秦国了。 楼庳期望的魏国乱局并未出现。但是,赤山君的那团火迟早会烧起来,他要未雨绸缪,做好大火漫延的准备。他来见姬遫的目的是以向昭王请旨一些问题的处置原则为由,获取昭王对自己的支持。 “吾王,”他瞅着魏昭王道:“狩猎风波让吾王很烦闷么?” “是的。”姬遫坦率地承认了,很沮丧:“自父王将宫廷诸事的决策权叫给寡人开始,一直到寡人继位,寡人发觉一个奇怪的事情,朝廷士大夫对寡人的任何决定都会讨论一番,不合他们心意的决定,就会被当着一个屁给放了,根本就不会安排落实。原来寡人特么的就是个木偶,父王做这样的大王也太憋屈了!寡人可不愿意继续下去……” “所以,这次吾王决定与宫廷士大夫对着干一次。”楼庳笑了起来,有揶揄的意味:“没想道还是输了是么?” “是啊。寡人知道赤山君有篡国嫌疑。说实在,对单颖为赤山君说好话,我也是将计就计,想探探赤山君的这滩水到底有多深。石颇是了解内幕的人,所以,他对寡人让赤山君长子参与太庙献祭仪式的诏令很敏感。他建议寡人去蒲阪郡狩猎也很有道理的。”昭王叹了一口气:“可是,寡人没有想到朝官中竟然有这么多人反对,将寡人束缚得死死的。寡人一点办法也没有,是一次完败啊……连败给了谁都不知道。唉……” “哦,吾王是这样认为的么?”楼庳笑,道:“我倒是不怎么看。” 昭王楞了一下,很疑惑问道:“卿是怎么看的?” “这事的起因源于吾王给緈濑长子参与太庙献祭仪式的诏令,石颇的担心是有道理的。緈濑确有篡国的苗头,吾王欲以狩猎为名对他进行威慑也无可厚非。”楼庳说到这里,笑了,分析道:“可是,吾王怎么也没有估计到緈濑在朝廷竟然有如此大的能量,在朝官中有这么多的铁杆拥趸,是吧?” 昭王惊愕了,盯着楼庳问道:“朝廷士大夫反对寡人狩猎,是他在背后捣的鬼么?” 楼庳幽幽地点头:“吾王之所以恼怒,是怀疑那些王公贵族是在奏疏中挑动吾王与緈濑的关系。是这样么?” “有这样的疑窦。”昭王疑惑,不知道楼庳为什么这么问,他不想与緈濑公开敌对,是想遵从父王的遗旨,别对家人下手太血腥了。 但是,狩猎目标名义上针对土匪,实际上针对緈濑是确凿无疑的。他瞅在楼庳问道:“事情的起因确实缘于緈濑长子参与太庙献祭仪式的诏令。但是,土匪的存在是有目共睹的事情。” “既然起因緈濑,那么,吾王蒲阪郡狩猎是借着剿匪的幌子,真实的意图就是威慑緈濑。说明吾王已经认同朝官奏疏所说,緈濑确有异心。既然如此,朝官们又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