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然这么说,狄艽还是很担心姬遫的安危,道:“不过,既然魏国与秦国已经翻脸,或者翻脸在即,殿下还是早日回大梁为好。这样,本相将你护送至秦国边关地区……” “不不。”姬遫连连拒绝,他醒悟狄艽为何乔装来客栈的原因了。 经过此次剿匪狄艽对自己的好感暴增,不希望自己因为秦国与魏国的关系生变在义渠、或在秦国遇难。他感觉到了狄艽是真心实意的帮助自己,能速速地回魏国去。 但是,义渠已经向秦国称臣,狄艽帮了自己,他在义渠也就没了容身之地。幸亏有狄艽这个耿直的汉子他才得以躲过一劫啊,他不能害了这个仗义的义渠人。 他朝狄艽作揖,感激他的仗义他请狄艽放心地回义渠城,不必在意自己的安全,他自己可以穿越义渠边境去赵国,然后回大梁去。 听姬遫这么说,狄艽放心了,随即与姬遫作揖告别。 夜晚,姬遫叫醒石颇随自己悄悄翻墙了出客栈。 见石颇疑窦,姬遫不以为然地问他道:“既然秦国宫廷下令狄艽诛杀孤,能不派人盯着狄艽么?” 石颇恍然大悟,确实,说不定杀手已经摸过来了,他顿时紧张了起来。 但是,姬遫对狄艽说的话只是虚晃一枪。他并没有去赵国。义渠东边与秦国接壤,秦国则隔漫长的西河天险与魏国相望。而在冬季西河是封冻的,可以步行穿越。所以,秦国人想拦截一个人是很困难的。所以,他不会冒险进入赵国,只会直接回魏国。他之所以这么说,是怕狄艽顶不住秦国的压力出卖自己。 况且他现在还不想返回魏国大梁。秦国既然决定杀自己,就会在边境线一带拦截自己。他决定了,继续在郁郅寻找翟嬋母子,等过一段日子,秦军戒备松懈了再回魏国不迟。 能不能找到翟嬋母子成了他的一个心病,他即使现在回到大梁也不能专心处理朝政。毕竟,找到翟嬋母子是大事,也是一件不能声张的事情,只能亲力亲为了。 他们离开了客栈,在石颇一个朋友家隐居了下来,继续在郁郅郡一带转悠,寻找翟嬋母子下落。但是,却一直没有找到翟嬋母子的踪迹。 于是,他灰心地回到草州城,托德道堂的老道人转交翟嬋一份笺条,暗示她南下安邑。 不知道翟嬋会不会再次到德道堂悟道?他一点把握也没有,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忽然感觉,或许翟嬋带无忌去了北屈城? 北屈城是他给翟嬋备选的隐居地,他担心义渠距中山国路途遥远,翟嬋万一去不成就去北屈隐居。 北屈城是北屈郡府所在地,它的西面隔着西河与秦国河西郡接壤,北面驻有赵国精锐的边骑,东边沿着汾水与韩国相望。显然,这块地方就是一个战略要地,各国都屯有强大的军队。 但是,干柴多的地方,反而很注意防火,加上这里是个很贫瘠的地方,爆发战火的概率很小,相对安全。 由于贫瘠,城池规模不是很大,人口也不多,不引人注目。緈氏是不会想到翟嬋会隐匿在这样的地方的。 鼓起信心,他和石颇穿骑着马越过义渠与秦国的边界来到了秦国河西郡,赶到了壶口关隘。 已经是冰天雪地的日子,西河也已经封冻了,关隘冷冷清清的,衙役们都待在屋子里避寒。他们直接西河冰面上越过了西河天险,到了魏国北屈城。 但是,千里迢迢赶到北屈,到处搜寻,依然没有发现翟嬋的踪迹。 他疲倦了,赖在了北屈城,不想回到让他郁闷的宫廷去。不是緈王后的威逼,说什么无忌也不会流落到市井。 他沮丧地出了客栈,独自了一家小酒肆喝起了闷酒。 由于是微服出行,酒肆女娟子以为他是一个遭背叛的痴情汉子,很是同情他,劝他振作起来,不要沉溺在酒水里。 他很感动,情不自禁地对她说起了翟嬋,说起了儿子无忌。他不懂,翟嬋就怎么不理解他的心呢?一个荣耀的地位,一个虚幻的殿堂就这么值得期待吗?为了这个,她失踪了,带着他的儿子失踪了,和他玩起了躲猫猫。 说到落魄的地方,他流下了绝望的泪水。 娟